但晓北望这回知道的更多一点。
“巴南和金娇的关系一直没断。金娇巴得太狠了,巴南就拿她当个p友,回到村里时就跟她混着。但认识这个女朋友后倒是彻底断了。”晓北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但金娇好像为巴南打过胎,不止一次。”听说是有七-八次。“她可能以为家里都是认识的,巴南最后还是要娶她,没想到巴南能这么狠心,他父母也扭头不认,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听起来是很复杂。
但是这跟那次的意外车祸有什么关系?
秦青问了。
晓北望压低声说:“听说当时坐巴南车上的就是金娇。她当时在场。”
短时间内,两个跟车祸能扯上关系的人都死了,虽然一个是车祸,一个是自杀,但还是有点邪门的。
晓北望就担心那个鬼会不会是找过陆西仁后,又找上了金娇?
金娇的丧事比陆西仁麻烦多了。
因为金娇的父母和巴南的父母为这事给吵起来了。金娇的爸妈认为女儿会自杀,全是因为巴南对她不负责任造成的。
巴南的父母却认为年轻人谈恋爱,总有个分分合合。又不是说谈一回就要结婚?他们家巴南一向受女孩欢迎,有很多小姑娘追着他跑,他都不当一回事。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当然是要跟他老婆好好过日子的,以前的事都不用提了。当然,金娇的事是挺可惜的,他们会适当的给点钱,三万,不能再多了。
金家的意思是再加两个零还差不多。我们一个女儿都没了,我们女儿还替你家儿子打过胎呢。
巴南的父母可不是冤大头,再加上最近几年钱花得太多,不肯付钱,说金娇一向私人生活混乱,在村里跟这个好跟那个好的,谁知道她打的胎是不是他们巴南的种?
两家谈不拢后,开始打,打打打,打得村里天天火药味浓得吓人。
晓北望想让秦青来看看情况,司雨寒问清后替秦青拦了。因为金娇还停在巴家门口呢,他们家不办丧事,就这么天天抬着尸体放在巴家大门外。
秦青听说后震惊了,“不应该先入土为安吗?”
司雨寒说:“不把钱要出来,就不可能把人抬走。等着吧,看他们能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闹,竟然闹了二十多天。
闹到巴南再也躲不了,回村里来了。
正主回来了,当然也都商量好了。巴南一手给金家十万,说再多没有,你们去告吧,我就这十万,这是他自己的钱,不是父母的,他父母的钱给他买车、赔车祸的钱、办婚礼、买房都花光了。
金家也看出来了,巴南家不可能再拿得更多,就收了钱把人抬回去,准备办丧事。
“停了二十多天,人都臭了,苍蝇乱飞,单子都盖不住。”晓北望说,他不敢去看,还管住家里人不让去看热闹,这都是听人说的。
“真是要钱不要脸了。”司雨寒说。
秦青真是理解不了,金家这样到底是心疼女儿还是不心疼女儿?
司雨寒看秦青的神情,说:“金娇有个弟弟,才上小学呢,他们家就是死扣钱,因为当时拆迁赔得少,一直不忿,看村里哪个都不顺眼。”金娇巴着巴南,他们家以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
可要说金家不疼金娇,也不会给她开超市。但要说疼女儿,又能让女儿曝尸二十多天就为了十万块钱。再减去请人堵门的花销,吃喝烟酒,也就七-八万。何苦呢?
金柱子把一扎扎的钱摆在床上,一扎扎的数,他的小儿子趴在床头,悄悄伸手去抓钱,抽出一张来慢慢往手心里藏。
“金柱子!你儿子偷钱你看到没?”一个女人大步进来,一眼看到就喊起来。
金柱子头都没抬,伸手就是一巴掌把儿子打开,打得儿子脑袋一歪,嘿嘿笑着转了个圈,说:“爸,给我一张呗。”
金柱子叼着烟说:“这都是你姐的钱,不能给你。”
儿子笑嘻嘻的说:“我姐又花不完。她花不完,还不是要给我?”
“滚!”金柱子骂,把小儿子骂走了。
女人走过来,坐下,却不敢伸手去碰钱,只是倾身看,“剩下多少?”
“八万九。”金柱子说,“还行。再办办丧事,能剩个七万来块吧。”
女人盯了一眼崭新的一扎扎钱,恨恨的说:“他们真是黑心!就给了这么点!我孩子一条命啊!就值这么点!”
金柱子说:“人家有句话说对了,年轻人谈恋爱,总不能硬压着巴南娶她吧?也是她没用,孩子都怀了几个,都打了,她要是能生下来,其中有儿子,我就不信巴南还能不娶她!”
金娇当时嫌生孩子太累,会发胖,怀了就打了,后来不去医院,自己买药吃流下来。
女人说:“她当时不是小吗?”就是现在,金娇也不大。
想到这里,女人落了两滴泪,起身出去,喊小儿子:“过来洗脚!”
金柱子听着外面的声音,起身把钱全锁到柜子里,等办过丧事再存到银行。
——爸爸。
他把钱锁起来,突然觉得肩膀有点重,揉揉脖子,想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爸爸……
女人给小儿子洗完脚,进来一看,金柱子已经背对着她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了。
“怎么睡得这么早?”她小声说,悄悄关了灯,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