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姬眉秋眼前的、是一个满脸怒容的年轻人,姬眉秋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在茶楼前,与王好贤打招呼之人。
林冲更是惊讶,昨天晚上,他想了半夜,就是猜不透姬眉秋的身份,不料今天与高高在上的太尉同时出现。
潘加同样很震惊,他已经知道,库司将有新的主事上任。他主事库司多年,一直是员外郎的身份。新来的主事,却是郎中,令他非常气愤,之所以赶紧安排王好贤处置林冲,就是因为姬眉秋的任命。
姬眉秋的年轻,令潘加愤怒不已:今后要在这样的黄口小儿手下供职,情何以堪。
杨业可不管这些,径自走到主位上坐下:“这位是冠军候、兵部郎中姬眉秋,库司新的主事,大家见礼吧。”
除了潘加扭扭捏捏地行礼,其他的人,表现得都很热切,只有林冲,将兴奋埋在心里,脸上的表情,很淡很淡。
“冠军候,库司就交给你了,刚才的事情,你来处理吧。”杨业说完,稳稳地坐在主位上,不提离开的事,明显是为姬眉秋撑腰。
潘加恨恨地看了姬眉秋一眼,不再说话,看姬眉秋如何入手。在他看来,离开了自己,姬眉秋肯定是两眼一摸黑。
“员外郎林冲,将草料场的事情,细细道来。”姬眉秋毫不客气,来到杨业身边坐下。
杨业赞许地看了姬眉秋一眼,稍稍挪动身子,表示同意姬眉秋与他并排而坐的举动。
拉虎皮做大旗,姬眉秋不借势发力,那就真变傻子了。
林冲闻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姬眉秋没有追问细节,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草料场的规模有多大?供哪些军队的草料。”
林冲眼中闪烁着精光,他刚才还担心,姬眉秋如何入手处理。现在看来,姬眉秋比自己想象的,高明不少。于是将草料场的基本情况,再介绍一遍。
姬眉秋皱着眉头说:“偌大的草料场,为何只一人看管?”
潘加着急了,生气地说:“大人,草料场起火,为何不追究林冲的罪责,大人反而节外生枝。”
“大胆,本官问案,难道还要你教吗?”姬眉秋已知内情复杂,干脆不给潘加面子:“林冲,你是员外郎,如何要你看管草料场?如果起火,你一人救得过来吗?”
“太尉,姬郎中不明事理,哪有如此审理纵火案的?”潘加见姬眉秋教训自己,干脆撇开姬眉秋,直接向杨业发难。
“依你看,该如何审理纵火案?”杨业没有直接回答,那样的话,显得太尉无能。
潘加得意地说:“将林冲抓起来,直接审问?”
“如果不是林冲的责任呢?”
“他负责看管草料场,不管纵火案的原由如何,林冲的罪责,肯定跑不掉。”
潘加仗着自己家世显赫,没有真正将杨业放在眼里。他可没想到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当着杨业的面胡搅蛮缠。
杨业的右掌,猛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胆潘加,企图将本部堂诱入歧途,用心险恶,来人,给我看管起来。”
杨业的话,震得在场的二三十位大小官员、值日库丁司要变天了。
潘加听到杨业发难,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尖叫:“太尉,你不能这样,就算晚辈有错,你也得看在太祖父的面上,饶了我呀。”
十个多司库的库丁,看着地上的潘加,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姬眉秋冷冷地说:“太尉的话,在库司没人听了,我看这些库丁,恐怕是不想干了。”
姬眉秋知道,这是杨业打掉潘加威风的举动,他不趁机立威,枉费了杨业的心思。
杨业赞许地看了姬眉秋一眼,心道:此子心思灵动,时机拿捏得十分精准,值得帮他。
林冲眼中闪着精光,暗自下了决心:这样的上司,虽然年轻得不像话,值得跟随。
潘加听了姬眉秋的话,猛地站起来大叫:“姬眉秋,你敢动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不动手?”姬眉秋没有理睬潘加,猛然大喝,众库丁心神大震,扑上去抓住潘加。
潘加想震开库丁,发现全身真元已被锁住,不由怒目瞪着杨业:“太尉,潘加是朝庭命官,没有大帝旨意,你无权处置我。”
“谁说要处置你,只是让你先安静下来,待库司郎中审理完纵火案,自然会给你交待。如果真要圣旨,明天就可以给你,只是你别后悔。”
潘加这才知道,姬眉秋来库司赴任,有杨业撑腰,自己不识时务,表现得太过,给了他们处置自己的口实。
杨业看到潘加被押往后堂,脸色稍缓,轻声说:“冠军候,你继续审理纵火案。”
姬眉秋抱拳拱手:“太尉,能否够劳您大驾,前往草料场察看,免得听任林冲一面之辞。”
“好,咱们现在就去草料场。”杨业大喜,姬眉秋哪像从未任事的愣头青,简直与刑部的老手有得一比。
有潘加的前例,众官员与库丁哪敢怠慢,全都跟在杨业与姬眉秋身后,唯恐落在后面,被新来的郎中瞧出什么。
大家来到草料场,林冲这才详细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隐匿了姬眉秋的出手,改为不明身份的绝世高人,将草料场的大火扑灭。
姬眉秋早有准备,当他们进入草料场不久,徐宁带了二十多个神龙卫的军士,接管了林冲藏匿的六具尸体。
库司的官员,看到神龙卫出现,这才知道,新来的郎中虽然年轻,但做事滴水不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