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宁梦的时候,宁梦正半躺在床上,手里翻着本时尚杂志,显得格外惬意,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最近的风风雨雨。( $>>>)
宁梦现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短时间内绝恢复不了行动能力,那令人着恼的伤势甚至都不允许她思考太多。宁梦从来都不是一个勉强自己的人,所以,与其苦苦挣扎,倒还不如顺其自然,自得其乐的过上了这悠闲的日子,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对金戈和周慕白两人信任的基础上,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境地,如果他们连这都处理不好,那他们就不配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了,因而萧让走进宁梦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极其和谐的一幕。
“你还真是有闲心啊。”西山上的夕阳透过窗户,将金黄的余晖洒在宁梦床前,再加上宁梦那一袭银白睡袍带来的慵懒感觉,形成了一幅恰到好处的美人儿横卧图。由于宁梦醒来不久,因而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的病态,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身为龙头大姐的威仪,多了些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的柔弱,对这个刚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女人,萧让心里不由生出了一丝怜惜。[看本书请到
见萧让进来,宁梦用力的撑了撑身子,让自己的身体略微向上挪动了一点,笑了笑才舒缓的道:“现在除了拿书,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你还想我去拼杀不成?”说罢,飞快的白了萧让一眼。
萧让倒是没觉得什么,只道宁梦现在还这么爱开玩笑,真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女人啊!看宁梦的气色还不错,他不由走上前去,握住了她那只小手,给她把起脉来。
而原本就在这房间服侍宁梦的两个女人,以及随萧让走进来的金戈,看到宁梦那风情万种的一瞥,却不由都呆了。他们都是堂中的精英,对宁梦自是再熟悉不过,说实话,宁梦是一个很开朗的女人,虽然是大姐,除了那天生的威仪,很少在他们面前摆谱,一直都是和他们有说有笑,威严中又显得平易近人,但她毕竟是大姐,那也仅限于说笑而已,何曾见过她这种千娇百媚的神态?乍一见大姐这妩媚的神情,几人心中都不由涌起一股惊艳和不可置信的感觉,让他们不由怀疑那是不是他们熟悉的大姐。
见几人呆呆的看着自己,宁梦瞬间就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不应有的表情,在下属面前有失分寸,尽管沉稳如她,心中也不由陡地跳了一下,脸上也感觉有些发热,只是面上却故作镇定,一使眼色,几人便走了出去。
握着宁梦的手,萧让不由诧异的看了宁梦一眼,尽管他已经考虑到了各种因素,可还是低估了这女人身体的强悍,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她竟恢复到了这种地步,比他预料中的要好上许多。
看来她的药也得改上一改了,萧让如是想着,浑然没注意宁梦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萧让回过神,拿起笔在床旁的几案上写着新的配方,一边说道:“梦姐你耐心一点,大概再过十天半月,应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萧让深深明白,以宁梦的为人,让她这么安安静静的躺上半个月,那无疑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因而才出言劝慰,半个月,已经是最短的时间。
出乎他意料的是,宁梦听到这话,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她自己也早就料想到了吧,见宁梦这样,萧让如是想着,心中对宁梦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筹。
宁梦像是猜到了萧让的心思,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也就躺半个月罢了,与捡回来的这条命相比……”宁梦摇了摇头,话没说完,可言下之意,分外明显。
萧让刚好把药方写完,回过头来,却见宁梦的表情有些沧桑,知道她是想起了张邦昌背叛的事情,毕竟,张邦昌曾是她最信任的得力助手,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或许比她胸口上的刀子还要让她疼痛,虽然他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但终还是忍不住道:“梦姐,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所谓人心隔肚皮,那也不是你的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你不是还有金戈和周慕白吗?他们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宁梦抬起头,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本不想解释,可看着萧让那诚挚的眼睛,她又不由说了句,“张邦昌今天死了。”
宁梦的话让萧让心头一震,终于有些明白她此时的感受,只听宁梦接着道,“我倒不是放心不下,只是想起从前一起奋斗的日子,有些伤感罢了。”
宁梦的头略微向里面偏了偏,不想让人发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可萧让是何等人物,那莹光闪闪的痕迹虽然掩饰得及时,可到底还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宁梦,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宁梦终于渐渐转过头,有些迷惘的道:“我只是不明白,他有什么背叛我的理由,为什么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吐露一字一句?还是在他心中,从来就没有过我们,没有我们一手打下来的青玉堂?”
面对宁梦的责问,萧让无言以对,他不由想到了远在四川的父亲,虽然他从来不曾给他说过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的父亲定也有许多不能说的故事,不然以他的本领,何至于在蜀山之下一住就是二十年,想到父亲时常远眺的背影,萧让也不由有些感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无论如何不愿,总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