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桐再不管别的,急忙跑去停车场,刚一出门,就看到停车场门口冲出一辆玛莎拉蒂,直接窜到路中间,伴随着轮胎急促的刹紧声——
“砰——”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碰撞声的余音,眼前,画面急促放慢,又突然快进!
“谈若愚!”
众人一阵惊魂,冉桐率先跑过去!
路边仍有穿梭的车辆,她却已经不管不顾,在熄火的车旁一把打开车门!
“谈若愚!你疯了么!”
车门被撞击后,小幅度的向里凹陷着,谈若愚在里面,因为刹车的惯性,他的头埋在方向盘上一直不抬起来,弹出了安全罩将他整个脸罩住。
冉桐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急忙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里,要去查看他有没有伤到哪儿——
“若愚!你有没有事?你抬头我看看!”
车里面,花香四溢,唯伊回过头来才看到后座,堆了满满的紫色玫瑰……那是安芷最喜欢的花。
心里那种酸楚冲击着急促的跳动,这么美,包含着一个痴情人的全部真心,可现在,这些美丽活生生成了一个笑话!
……
宽阔的一条路,被这一起突发的车祸阻拦住。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查看。
“小姐,你别碰他,兴许骨折了……”
“姑娘,赶快报警吧!”
“快点叫救护车!别耽误了……”
冉桐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袋里一片模糊,在噪杂中,连一条清晰的声音都挑选不出来。
她拿着手机,手指哆嗦着,按了好几遍才按出120三个数字,电话接通,她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说明状况。
在一片散落的花丛中,她和谈若愚一样,都是迷路的孩子,茫然无措……
手里的电话响起来,她也不知道是谈若愚的,还是她自己的,接通后,就听到那边人沉沉道:“给我留在原地,不准动!”
是谁,是谁让她不准动?
脑袋像是卡壳了一样,她看着手机上一串号码,备注上,是谈浚嘉三个字……
……
救护车和警车没多久到了现场,将车里昏迷不醒的谈若愚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内,冉桐也被推上车跟到了医院。
来处理事故的警察问了冉桐一些问题,冉桐心神未归,答得七零八落,不清不楚,那边还有医生来让家属签字动手术,问她家属电话,她只是摇头——
乱!乱的要命!
小警官见她什么话也说不好,便打电话到局里。
过来一会儿,那边有人说是谈若愚的家属到医院了,冉桐看过去,来人正是谈若愚的母亲谈哓哓!
“谈小姐,快!这边就是手术室!”
谈哓哓一身珠宝宝气,栗色卷发一丝不苟的绾成髻,手里拿着鳄鱼皮包,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哒哒”作响。
饶是这样,脸上还是掩饰不住对儿子的深切担忧!
“人呢!”她厉声问,嗓音有些颤抖的尖利。
旁边人忙道:“还在手术室……”
她扫眼过来,冷声说:“我问的是,陪着我儿子在酒吧的人呢!”
“啊?在……在这里!”有人指了指坐在椅子上发愣的冉桐。
谈哓哓看到她,双瞳大睁:“竟然是你!”
她大步走过来时,冉桐的脑袋还是懵的,顺着声音才刚抬头,就听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在她耳边响起——
左脸惨痛!
谈哓哓瞪圆了眸子,怒火几乎燃尽了她的理智!
“谈小姐……”许是怕堂堂谈家长女动手打人会被人说失身份,她身旁的人忙把她拉开。
谈哓哓却难抑心中怒火,她怒瞪着唯伊,吼出声:“贱人!你是何居心!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偿命吧!”
脸颊酸麻,冉桐耳鸣了一阵才听清楚谈哓哓的警告……左脸的炽热渐渐变得明显,眼眶也梗着热的好像升了一簇火,眼泪在眼眶里就是不肯下来。
胸腔里,都是委屈!
那警察见到她半边脸被打的红肿起来,想一想就知道这位谈小姐为了儿子下了多大的狠劲儿!
他忙挡在两个女人中间,语气严肃道:“谈女士,事情虽然还没调查清楚,但看现场痕迹,撞得也不是太严重,相信您儿子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冷静一些吧!”
谈哓哓眼睛斜过来,丝毫不客气道:“你是谁!你是医生还是上帝,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了?!”
警官拧了眉,冷声说:“我这是在安慰你,你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说罢,警察拉起冉桐的胳膊往外面走。冉桐脚步有些不稳,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到了走廊尽头,手里还握着手机。
“你要不要紧,脸上……要不要去楼下擦点药?”
冉桐摇头,垂着脑袋,自己往前走,迎头却撞上一个人——
攒存在眼眶里的眼泪在这抬头的瞬间,突然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湿烫的眼泪擦过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带领着原本以为已经消失了的痛觉瞬间袭来。
站在她面前,谈浚嘉双目通红,神情冷酷——他很生气!不用多做揣测,只从他深沉的眸好像席卷了的狂风暴雨,就能看出来。
他胸前,纯白的衬衣下,胸膛微微起伏着,每一口气都好像扼住了冉桐的喉咙。
她偏过脸,让耳后的长发悠然垂下遮住她脸上的狼狈,可下一刻,下巴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迫使她重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