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阅人无数,可真正令他动情的女人,这王妈妈竟也算是第一个,此时听王妈妈如此说,心下也是感动,却只是油嘴滑舌惯了,便伸手入王妈妈怀里抚弄,带着坏笑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你这么一个人间尤物,任谁要暴殄天物都会遭报应的。嘻嘻嘻,如今得了你这么个宝贝,我还不得把你藏起来,好好消受一辈子啊?!”
王妈妈听他夸奖自己,又说要消受一辈子,又是欢喜又是害羞,顿时将脸埋在纪纲怀里娇嗔,许久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别是骗我的吧?!咱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么?”想着却有些忧心忡忡起来:“秦王势力遍布天下,我......我们又能去哪里?我怕是难有这个福气了。”
纪纲一讪,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你就不需操心了。嘿嘿嘿,再过几日,只怕秦王殿下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你啊?”
王妈妈追随秦王多年,深知这位王爷的手段,不禁吃了一惊:“这......可能吗?他可是皇子,谁又能奈何得了他?你这自身难保,是从何说起呢?”
纪纲怜爱地轻轻捏了捏王妈妈的脸颊,笑道:“嘿嘿,我自有消息来处,确然无疑的事儿,你不要瞎猜了,想想如何脱身才是。”
“哦——我怎么将你曾在燕王府的事给忘了”,王妈妈恍然大悟,一边拍着脑门儿说着,十分的可爱,旋即又娇嗔地指着纪纲的鼻子“质问”:“说,可是燕王府传出了什么消息?是不是燕王要对秦王有什么举动?”
纪纲万不料这女人如此轻易地就反客为主,不禁也是苦笑不得,脑子却转得飞快,翻身将王妈妈压在身下,凑近了看着她的眼睛,嘻嘻笑着问道:“如今咱们还没成婚呢,就要对夫君我做河东狮子吼么?听我的没错,这秦王私邸,是万万呆不得了的。哼哼,能对秦王下手的,自然不是一般人,除了万岁爷和太子,谁敢呢?”
王妈妈一听,脸瞬间就白了,毕竟是自己多年辛苦打下的基业,若是真毁了总会有些心疼:“这......这私邸要被毁了么?那里面藏着的银子和人呢?谁得了去,无异于做了一个野皇帝。这可是天底下的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啊。况且......就算我逃脱了,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有人捅漏了出来,天涯海角也没有我容身之地啊。”
纪纲呆着脸想了想,一双美目不住转动,许久说道:“这......你不需担心,我自有办法保全于你。只是你置办下的这份家业若是就此毁了,委实可惜。嘻嘻嘻,你不是说谁得了这些东西,谁就可以做野皇帝么?那咱们就做野皇帝岂不更好。只有别人巴结咱们的份,再也不需看人脸色。你看可好?”
至此,王妈妈已是明白过来:“你......你是说......脱离秦王?”
“秦王已成众矢之的,很快就要出事,你还忠于他作什么?陪葬么?”
“可是秦王毕竟是王爷,手段阴毒狠辣,我若是背叛了他,他也是绕不过我的啊”,王妈妈仍旧有些担心。
纪纲淡淡地一笑,抚着王妈妈的肩头安慰道:“放心,我自会做得天衣无缝的。大变在即,如今该趁早布局才是。”
王妈妈看着高深莫测的纪纲,有些吃惊地问道:“我真是有些看不懂你了。怎么瞧,你也不像是席婆子说的那样,要寻沈万三报仇的流落江湖客啊。仿佛,仿佛你在做一件什么大事?!”
纪纲万不料她心思如此细腻,一口就说出了真谛,也是吃了一惊,很快便转了话题:“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私邸里的人和东西得设法转移出去。否则这里一旦被破,想要翻转就已不能了。”
“有人会攻破私邸?怎至于呢?”王妈妈有些不信:“这私邸外的护卫,少说也有两千人密布在私邸的四周。等闲人,怎能进得来?更别说攻破私邸了。”
“等闲人当然没这个本事,可是,若是官军呢?”
“官军?”王妈妈更吃惊了。
纪纲点了点头:“据我得到的信儿,大批的官军正由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张玉率领,在栖霞山设下了重重埋伏,只等机会一到,便会攻了上来。哼哼,张玉何等样人?能征惯战,在前朝时候,弱冠之年就已名闻天下,世人常用此人比作一代儒将周公瑾。哼哼,有他坐镇,你说,这区区两千人的防卫,能挡得住还是挡不住啊?”
张玉此人,王妈妈自然知晓,当年秦王还在京时就一再嘱咐自己要设法寻到他的把柄钳制起来,以为己用。可是王妈妈派出了不下百名最精明的红线头,围绕张玉的圈子追踪了五年,硬是没有得到一丝半点的把柄。此人的持身之正、谨慎严密,也可见一斑了。朝廷会派此人为帅,征伐小小的一座栖霞山,可见朝廷对此事的重视了。看来,这私邸是逃不了被破的命运了。思来想去,纪纲的主意虽然胆大了些,却最是有利。王妈妈因缓缓地点了点头,旋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王官奴呢?此人可是知晓这私邸里不少的秘密。你不是追他去了么?他现在在何处?”
王官奴早被纪纲擒获,关在湖心一处隐秘的假山洞里,任谁没有三五天的时间也是寻他不到的,只是这些却不能对王妈妈吐露,只不着边际地笑道:“王官奴自有用处。你不需为他担心。”
王妈妈还想问,瞧着纪纲的脸色嗫嚅了一下,便住了嘴。眼见快至辰时,二人又稍一商议,便急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