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办”里,蔡京坐在书案前,皱着眉头,在稍远一点坐着他的儿子都造院鼎监蔡鋆。
蔡鋆宿酒未醒,脸看着红扑扑的,刺鼻的酒味还不停从他的胃内向外边散发着,差点没把蔡京熏醉。
蔡京吩咐从官把所有窗户打开又点燃一枝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怎么喝成这样?”蔡京非常地不满意,按道理应当昨天晚上蔡鋆在家里向自己汇报工作的,没想到蔡鋆昨天醉到连家都不是自己回去的。
东京城首屈一指的“九星级”大酒店——樊楼的大掌柜见是蔡府的八公子蔡鋆醉得不省人事,没敢大意,亲自押着轿子把他抬回蔡府。
蔡京听都总管蔡倌禀告说蔡鋆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叫也起不来,连着骂了好几句:“没用的东西!没出息的东西!没个人样的东西!”
老子骂儿子,骂了也没用,一般情况下老子骂完儿子后老子反而更生气。
这不,因为蔡鋆的醉酒,蔡京气结脾肾,害得他晚上起了好几次夜,他的十二夫人耽心地连着问了几次“你是不是前列腺犯了,要不是去医院检查检查?”
蔡鋆的工作汇报只好从昨天晚上的家里改成今天白天的“太师办”里进行了。
醉洒误事,要是换个别的官员,蔡京还会第二天约见,做梦去吧!
非给把锹让他挖个坑自个跳下去不可。
蔡鋆现在头痛欲裂,一脸的醉相,他破口大骂,“那个张如晦真不是东西,喝了二十多坛酒,把老子硬给灌醉了。”
你听,蔡鋆还醉着呢,呵呵!
正是:
酒后失态,没轻没重。
酒后失德,没大没小。
酒后失色,没脸没皮。
酒后失足,没死没活。
蔡京一瞪眼,用手点着斥道:“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
蔡鋆连忙改口,“是他儿子,是他……把儿子硬给灌醉了。”
“自己喝不过人家,还怪人家灌你,你自己不抢酒喝,谁能把酒灌到你嘴里,你好意思说。”
蔡鋆苦着个脸,还唠叨呢,“没想到这家伙人这么坏,酒量又这么好,爹,这次纯属意外,等回头我非找回场子不可,灌得他象只‘王八’一样在地上爬。”
蔡京皱起眉头,切入正题,问道:“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这家伙守口如瓶,儿子本来想把他灌醉好套话的,没想到中了他的奸计,让他把儿子灌醉了。”
“饭钱也是你掏的吧?”
“这个绝对不可能,他请客,我掏钱,没道理呀。”
“哼!人家酒店的总经理亲自跑到家里来讨债了,这还不是你出的?对了,不是你出的是老子替你出的!”
“这姓张的忒坏了吧,把老子灌醉了还让老子掏酒钱,老子‘特么地’地这次跟他没完,非灌他爬在地下当‘王八’不可,老子……”
“混账东西,满嘴喷粪,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斯文扫地,成何体统!”蔡京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吓的蔡鋆赶紧闭上了嘴巴,平常没这么多口头语,怎么今天张口就来,是不是自己还醉着呢?
蔡京瞪着蔡鋆气的很想上去抡他几个巴掌,要是在家里早就让他跪在地下听候自己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了。八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这个当爹的最清楚,隔段时间不敲打敲打他非整出点事情不可,从小到大都一个样,没变过。
教训儿子在都堂可不行。这里是大宋最高权府,何况自己的儿子也是国家干部,一方面要给留点面子另一方面影响还是要注意的。
再说了,对谁厉害也不能对自个儿子厉害,这要传出去了我这“慈父”的一世美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蔡京连着抿了好几口茶才勉强浇灭了火气,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问道:“你……你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蔡鋆挠挠头,“要说有用的也有点,就是不知道有多大点用。”
“说出来听听。”
“张如晦说他师父走的时候没说多会能回来。”蔡鋆弱弱地答了一句。
“不错,不错,总算你还打听到点有用的消息。”蔡京面色不变,还赞了一句,其实他快被气疯了,“这还叫有用的,有个屁用,屁还能听点响呢,你这连个响都听不到。”
蔡京才下去的火又开始上升,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出手教训一顿蔡鋆了。
蔡鋆跟老子生活了半辈子,他当然清楚老子现在什么心情,跟老子打交道他的斗争经验非常丰富,知道现在不能硬来,他脸上挤出点笑,说道:“儿子这事没办好,让爹爹生气了,全是儿子的错,您消消气,回头我还会去套他的话的,我就不信斗不过他。”
“你连酒都喝不过人家,喝顿酒钱都要自己付,还怎么和人家斗?”蔡京说了一句气话。
“下次我多找几个帮手,非灌扯他不可,最好是喝死他。”蔡鋆还在琢磨怎么报仇雪恨呢。
蔡京可不爱听这些酒场上无聊的恩怨情仇,他直接说道:“我说八儿,你能不能别在你老子面前提这个酒字?”
蔡鋆也是一位见风使舵的高手,他立即满口答应,“不提酒,不提酒,儿子保证不提酒,带酒的都不提。”
气的蔡京又想上去踹他俩脚才解恨。
蔡鋆察颜观色,转入正题,“爹爹,林灵素的消息儿子没打听出来,爹爹说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
看起来儿子是指望不住了。
蔡京沉吟片刻,说道:“你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