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玉格外地笑了笑,对陌影道,“妹妹,你不是喜欢七皇子吗?刚才皇上下旨,给七皇子和安凝郡主赐婚了。”
几双眼睛似带了响声,呼啦一下,都转向安凝,呼啦一下,又转回来看陌影。
严如玉见陌影无甚反应,不禁顿觉扫兴,她添油加醋地说道,“听说,那圣旨还是用血写成的呢,七皇子欢喜不已,当即就去找了安凝郡主。这会儿,礼部的人都聚在了一辆马车上,开始商讨七皇子的婚事了。”
陌影无惊无动,眼神却更冷了三分。
百里嫣道,“严如玉,你别在这儿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滚出去!”
其他几位公主郡主,却都看向跪着却始终沉默的安凝。
严如玉循着大家的视线侧首,本以为一个宫女在被罚跪,细瞧之下,才认出,这披头散发,容颜憔悴的女子,竟然是安凝本人。
她堆上笑来,好奇地凑近,“安凝郡主这是怎么了?可大喜了,怎还跪着?莫不是被陌影惩罚了吧?”
安凝不理会严如玉,朝着陌影磕了三个头。
“今日,你为他做这些,我铭记于心。刚才,那圣旨到了面前,我才知,我不曾认真爱过他,如你曾经所说,他疼我这些年,我也该体谅回报。你放心,若天狼太后来了,我定尽心维护他……也请你,原谅我从前所做的一切。”
严如玉愕然,脸上悻悻,回眸看陌影,越是看不懂她。
她严如玉不过被囚禁了几个月,怎满宫的人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出去!”陌影冷斥了安凝一句,冷眸看向严如玉,“香茹,把她也赶下去。”
“是,郡主!”香茹忙起身,“二位,请吧!太后娘娘若知道二位到郡主的马车上来,少不得又要发怒。”
严如玉和安凝都下来,安凝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严如玉忙提着裙裾小跑追上她。
“安凝,听说陌影给你下了药,你怎还给她下跪?”
“当然是……我活该。”安凝抚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仍是能清楚地嗅到一身奇香,心里不由地越加烦躁,“严如玉,你跟着我干什么?”
严如玉对她的薄怒不以为然,“安凝,你不厌恶陌影吗?她还曾妄想夺走七皇子呢!”
“我心里的人是六皇子。”
刚才看到百里玹夜递到面前的圣旨,嗅到那圣旨上的奇香,她才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
而她曾经得到的,刻骨铭心的极致欢愉,却不是百里玹夜给的,是百里炜。
可圣旨既定,她已经无力回天。
严如玉讶然顿住脚步,朝着她的背影嚷道,“你说什么呀?我怎一个字也听不懂?你喜欢六皇子,怎还能活得好好的?为何七皇子没有杀了你?为何严陌影没有告诉太后和皇上呢?为何天狼太后没来杀你?”
安凝自嘲苦笑,“所以,我才应该给她磕头谢罪。严如玉,皇上用血写的赐婚圣旨,是用严陌影的血写成的。严陌影因为顾及到百里玹夜与百里炜的兄弟之情,才不对太后与皇上说明这一切,严陌影因为太爱百里玹夜,所以宁肯成全我和他的婚事,也不想他做任何忤逆天狼太后的事。”
“你……我还是听不懂,怎会是用她的血?”
安凝回头,看着她,如看清了从前被妒火与怒火冲昏头的自己。“严如玉,你比我还蠢,我说十遍,你也听不懂。”
严如玉瞧着她上了马车,只觉得有些可笑,却是自己的刚才的行为太可笑,那些公主这会儿定在议论她的愚蠢挑衅呢吧!
*
隔着几辆马车,百里玹夜的马车上,邓慎言端上珍馐美馔与果点,眼神怪异地看了眼身穿白袍的绿眸男子。
因为,这位白袍的美男,毫不在意闷缩在毯子上的殿下,正一脸贪婪地,捧着赐婚的血书圣旨,深沉地呼气,吸气,呼气,吸气……仿佛那是一块刚出炉的香饽饽。
邓慎言无奈摇了摇头,兀自退下。
良久之后,莫清歌迷醉地扬着唇角,靠近百里玹夜,“哎?这血为何如此香甜?她还是处子?”
这话不说还好,提及处子二字,百里玹夜越是心痛。
“哎,问你呢,到底是不是?”
“不是。”
“呃……真的不是?!”
“不是。”
莫清歌玩味品赏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钦佩地长叹一声。
“这么说,皇上还真是够狠的呀!让你尝到滋味儿,却不给你们赐婚,还拿自她心里淌出的血,写成你和安凝的赐婚圣旨。皇上这不是找揍么?!”
百里玹夜因他的话,陡然睁开闭着的双眸,心底仿佛千万根刺在生生刺着,千疮百孔。
“不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怪我,怪我无能忤逆皇外婆。”
“呵呵呵……”
百里玹夜被他笑得心烦,转头阴沉冷睨着他。
“你笑什么?”
“笑你百里玹夜,堂堂月魔尊主,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毁掉了!”
“我没有被毁掉。”
“既然没有,你躺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发霉呢?还是找踹呢?若是我这样安逸地躺着,我们家芊芊早就一刀劈过来。”
结果,莫清歌没有嘲笑完,就被百里玹夜一脚踹出了马车。
所幸他有功夫护身,伸手便以内力扯住了车辕上的绳索,一招借力用力,身形回转,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