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娃见他盯着白羽,忙道,“白羽在马厩里闲着,所以……我就顺手牵来了。”
安凝嘲讽冷睨她一眼,手指着丽娃的鼻尖,娇声说道,“玹夜,她是偷!正好我没有坐骑,白羽就给我吧。”
百里玹夜谁也没有理会,冲过去,从丽娃手上扯了马缰绳,给白羽卸下来,连马鞍和马蹬也一并扯了丢在地上。
独角兽般,圣洁雪白的战马,自由一身,不由甩了甩脑袋,拿鼻端亲昵地碰他的手,碰他金黄的狼首护甲。
百里玹夜抚摸它的脸,脑海中美好的画面,风驰电掣。
那女人进驻他生命时异常突然,为何彻底舍弃,竟这样艰难?!
他隐忍地深吸一口气,拼力不去想她初见这马时啧啧赞叹的一幕,绝然拍了拍的马儿的颈侧,似在对一个要好多年的兄弟道别。
“白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属于任何人。我放你自由!”
白羽不舍,脑袋搁在他肩上,被他推开,它又碰了碰他的脸,吐着鼻息,死活不肯离开。
百里玹夜气恼地忍不住咆哮,“滚……滚……滚得远远的!她把我送的东西都扔了,也不会稀罕你……滚!”
众人皆被他怪异暴怒的举动震慑,大气不敢出。
安凝却看出了端倪,他这是严陌影彻底道别呢!
白羽被他狠揍一拳,再不敢逗留,朝着南方疾驰而去,被拴在远处的玉麒麟,扬起前蹄,朝着同伴不舍嘶鸣。
一众人尴尬无言,丽娃看着白羽离开的方向,更是欲哭无泪。
一路上,她想得太美好。
她不畏艰险,只身前来,这男子定会热血沸腾,感动不已,就算没有感动,至少对她比从前客气。
他却一眼不看她,莫说客气,话也没一句!
百里遥见百里玹夜竟似打了一场败仗,身躯踉跄后退了两步,忙上前搭住他的肩拍了拍,心里却因他与陌影的决裂而欢喜。
“丽娃郡主,你不是被赐婚南赢王了吗?怎么还来找老七?”
“还有我!我也来了!”
一直过着暗红披风的吸血鬼,妩媚笑着,从天而降。
不难看出,她是要以女神之姿翩然而下的。
可惜,大白天,朝阳璀璨如火,她披风罩身,不敢妄动,脸儿埋在一团黑影里,一股阴沉的妖冷之气,浓重散开,姿势僵硬地落下来……
“吸血鬼还是吸血鬼,从天上落下来,就当自己是仙女了?”安凝嗤笑。
凤荷不理会她和丽娃,朝着百里遥和百里玹夜优雅颔首,“凤荷此来,是要助两位殿下一臂之力的。”
因母亲与凤隐的暗昧交易,百里遥对吸血鬼没有什么好感。
他神情复杂地啧了下唇,“老七,都是来找你的,哥哥我帮不了你。从六七岁到十来岁,惹下的风*流债,你可得还!否则传扬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靖周王朝的皇子欺负人呢?!”
百里玹夜垂眼看着地面,没有回应,因为,小腹处,陡然一阵刺痛,似被一只手扯住了皮肉抓挠一般……
他疑惑向自己的腹部,俊颜骇然失色。这痛——是来自那个女人。
是谁,在刺她的腹部?还是她要自杀?
凤荷正要靠近,百里玹夜却突然抓了翼龙神剑,挥手挡开她,循着牵引,瞬间消失无踪。
“老七,你又去哪儿呀?去打仗呢,还是谈情说爱的?”百里遥气恼大嚷着,眼见着百里玹夜在天际没了踪影,不禁叹了口气。
环视眼前三个女人,他顿时头皮一阵森麻。狼女,鬼女,还有个人类女子,齐全了!
“这里有三只鸡,你们分了吧,我吃酱牛肉!”
说完,他就抱着安凝买回来的酱牛肉,远远躲开了。
*
京城东郊密林,一座无名宅院内,狼人守卫林立。
厅堂里,天狼太后凤想容,因为被翼龙神剑所伤,伤口至今未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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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坐宽大的金雕宝座上,两只手上,缠裹着厚厚的棉纱布,脸上也遮了黑色面纱,素日走三步便必须照镜子的女子,这会儿看了镜子便勃然大怒。
呼延弥天带回陌影之后,一身黑衣还没有换下来。
可惜,他带回那朝思暮想许久的女子,也没机会说几句话,就被隔离于门外。
他跪在廊下,听着门里的动静,闻到一股甘甜如花蜜的气息浓烈散发出来,心头一惊,不顾一起地冲进去……
陌影仰面躺在地毯上,形若死去,衣袍被完全拆解开,雪白的身骨就那么袒*露在外。
两个狼族女医,利爪尖锐地,刺进了陌影的小腹,凶狠地抓摸着……似在找寻什么东西,那利爪几乎把扁平的小腹刺穿。
呼延弥天愤怒地冲过去,被凤想容牵引掌控,身体的关节似生生锈住,再也无法挪动。
他痛苦地跪跌在地上,恐惧地俯首道,“皇祖母,孙儿已经说过,蔚茗杀了陌影的孩子……为何您就是不肯相信孙儿呢?您在这样查验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心疼了?”
“皇祖母,求您,不要这样伤害她!”
凤想容忍无可忍,挥手一掌,打得横摔在地上。
黑色面纱下,发出震怒阴寒的一声低啸。
“弥天,从你爱上这女人,乱了哀家的计划,哀家就无法再信你。”
呼延弥天爬起来,忙道,“孙儿愿一死,让皇祖母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