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陌影当即从儿子的锦袋里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签写了“宓柔皇贵妃严陌影”,交给他。
小周子疑惑地上前接过来,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吃饱饭。
“拿着这纸,先去御膳房吃顿好的。”
“谢娘娘隆恩!”
惊宸和暖儿目送小太监欢天喜地地远去,忍不住看娘亲。
“娘亲,他对你有恩?”
“娘亲被太皇太后下毒时,小周子给过娘亲一根鸡腿,所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暖儿的泪点又被狠狠刺了一下,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
“娘亲,凤纯爹爹不只给过我一根鸡腿呢,我们是不是应该挖很多泉水给他?”
陌影疼惜地叹气,不明白,女儿怎就有这么多泪为凤纯流。她亏欠的,可都被这小丫头的泪填补了。
“暖儿说对了。一会儿凤纯爹爹来了,就去挖泉水给他。”
惊宸忍不住揶揄,“就你这一筐一筐的眼泪就够了,不用另外挖泉水?!”
抬着肩辇的护卫们,和跟在肩辇两旁的琉璃和璇玑,都忍不住笑。
*
因躲避呼延静姝的纠缠,凤纯早朝之后,直接留在议政阁用早膳。
得了口谕通传,他就搁下筷子,火烧了尾巴似地,忙飞到御学。
陌影带着一双儿女从肩辇上下来,正见他一身明和清雅的湛蓝朝服,头上罩着连衣的宽大锦帽,和一个绛紫王袍的男子在说话。
那男子背对着肩辇的方向,陌影还是一眼就认出,是百里祺。
自从他被她转变为吸血鬼,前后,不过就在太皇太后为呼延素娴格外安排的家宴上,尴尬见了一面。
能如此出门自由自在的活动,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离开的缘故吧。
凤纯最先注意到肩辇,忙对百里祺说了一声,两人一起上前来行礼。
不等陌影说免礼,暖儿直接就扑上去,小手搂住了凤纯的脖子,再也不松开。两天不见,总有怨,也成了想念。
“她今儿为了见你,才吃了饭,你陪陪她吧。”
“好。”凤纯对陌影点了下头,一手把她抱起来,一手牵住惊宸的小手,带着他们入了学堂里面。
今儿学堂里,来了个新学生,惊宸一进门槛,就扭头又出来。
凤纯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捞回来,“惊宸,怎么了?怎么你也怄气?”
“我不要和那人在一处。”
凤纯疑惑地看进去,就见呼延清歌的女儿,呼延明月正坐在最前排,她所在的桌案,紧挨着惊宸的。
他忙把惊宸带进去,把他和暖儿安排在一处,让郑初心挨着呼延明月坐。
御学的大门外,陌影示意百里祺起身,“八王爷怎来了这里?”
百里祺微低着头,不着痕迹,打量她一身完全不像皇贵妃的装扮,莫名地眼眶微红。
怕是经历几番起落,那身贵妃袍服,穿在身上,都觉得累赘了吧。
“二哥和四哥他们负责护送太皇太后去旧都,还没回来,康儿一直在我府上住着,刚正好送他过来读书……”
想起百里康的身体,陌影不禁暗恼自己失职。
“我承诺要照顾好他的,竟没有做到。这几日,康儿身体怎么样了?”
百里祺忙道,“一直按照你的方子服药,酸甜可口,他很爱喝,平时说话的时候,能连贯了些,不再咳得厉害。”
“晚膳带他去凤影宫吃吧。”
“好,他一直惦记你呢。”
百里祺微扬唇角,见她颦眉担心地望着自己欲言又止,忙道,“臣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担心。”
“这就好。”陌影懊恼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转变者……”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你,”百里祺安慰地笑了笑,“不过,你的确不是一位称职的转变者。”
“如果你有什么困惑,可以随时问我。”
“我现在吸血容易停不下来,你有法子吗?”
“没有杀人吧?”
“失手杀了两个,荣绍从牢里弄出的死囚,本来秋后要问斩的。四哥也教过一些,不过,还是掌控不好。”
陌影担心地打量着他,“是不是有人给你吃过什么药?我怎感觉不到你的牵引?”
“太皇太后给了我断绝牵引的药,倒是没有逼着我吃,只是说,不想让我被你掌控。”
陌影从袍袖中取出药瓶,给他倒出一颗药丸,“先吃了,随我来。”
她命玲珑和璇玑等人在御学门口等候,便带着百里祺走向御。
百里祺跟在她身后揶揄道,“你不怕皇兄再误会?”
“他误会我,总比你误杀了人命好。”
陌影说完,瞬,直入顶层的阁楼。
百里祺见她瞬间出现在三十层的阁楼窗口,摇头笑了笑,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的大门。
呼延静姝坐在御学学堂的房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转身就飞向御书房。
*
百里玹夜刚刚在龙椅上坐下,红裳就笼着披风从后殿出来,在龙案一旁,恭谨地单膝跪下。
“陛下,隐要见陌影。”
“和呼延协有关?”
红裳诧异看了他一眼,“是。陛下怎么知道?”
“他既然已经天下无敌,定然耐不住寂寞。”
“他要杀严怀景,与凤迤逦旧情复燃。”
百里玹夜恍然失笑,“原来,他苟延残喘这些年,是为了那个女人!”
红裳如实说道,“他们在一起百年。陌影和严怀景似乎都不知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