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一队大约二三十人的轻装快骑,进了林家集镇。
街道上根本没有行人,四周店铺也闭门歇业,早早的打烊了。一些不太结实的招牌随风起舞,显得整条街都特别的诡异。
“怎么回事?”
“大概是天气不好,所以没有什么人。”入了夏,便再少能见到这种大风肆虐的天气,即便是大雨前夕,也很难遇到。
今儿有些特别。
“回哪儿?”端坐在马背上的人,穿着软甲,虽生了一副虎背熊腰的壮实身材,可是容貌并不彪悍,虽然虎目炯炯,但却生得十分耐看。他侧过头去,问了旁边的人一句,虽然语气中有亲昵之意,可是同样带着几丝敬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二人之间关系匪浅,恐怕还有一层上下级的关系在里头。
他询问的那个少年与他装扮差不多,不过身材确比他消瘦一些,一身软甲衬得他英气十足,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仿佛他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
此人不是云霆霄又是哪个?而那个之前询问他的人,正是周翼虎。
他们二人从京中赶回来,也着实是一场意外中的意外。
“先打地方住下。”
周翼虎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决定,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自己没有质疑他的权力。
“是。”他转头招来一人,道:“去镇上的客栈看看,哪里还有房间。”
“是。”那人急忙忙的打马去了,不一会儿骑马回来,称镇上的两家比较有名气的客栈都住满了。连条件比较简陋的,平时很少客满的小客栈,也都住满了,半间空房也无。
林家集虽不是地处要塞之处,可四通八达,往来客商,旅人还算不少。要是平时这个时间。恐怕客房还有剩。毕竟商旅们也想早点赶路,快点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如今天气作怪,恐怕有不少人歇了赶路的心思。早早的寻好地方躲雨,免得被拦在半路上吧!
云霆霄想了想,脸上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了,“这个时候了。也就戏园子还有地方,干脆。去戏园子歇半宿。”
一行人得了令,呼呼拉拉的往南城戏园子赶。
南城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有戏园子,有赌场。也有青楼。林家集镇虽不大,可是这三种地方都建得很齐全。要知道做生意有黑有白,来钱最快的偏门。无非也就是这三样。赌场里带着放贷的生意,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青楼里的生意也跟无本的买卖差不多!这个年代人口卖买可是合法的,那些人四处去找长相清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或买来,或骗来,将人卖到青楼这种地方。老鸨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买来五四个姑娘,里头保不准就有能长成大美人的苗子,日后容姿出众,必然会成为商客们为其一掷千金的头牌。相比于前两种,戏楼则算是比较干净的地方了。
在这个年代,戏曲表演艺术家们,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戏子”,下九流,戏曲则是供权贵们消遣余乐的玩意!现在的戏园不像前两处那样腌臜,至少来这里听戏的人都是衣冠楚楚的,不过也暗藏着许多污秽,只不过旁人看不大清楚罢了。
眼下没有住宿的地方,确实不是办法,去戏园也是权宜之计。周翼虎也不是没去过戏园子,况且云霆霄的身份摆在那儿呢,人家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的话,自己是要听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戏园子。
整条街都是灯火通明的状态,风声夹杂着丝竹之声,隐隐的透过来,传入人们的耳中。
在戏园子门口迎客的小厮忙不迭的安排这些大主顾,有牵马的,有引路的,戏园子门口顷刻间便热闹了起来。
几个人刚在戏园子二楼安顿下来,外头便下起豆大的雨点子来,雨借风势,越下越密,雨打在窗棂上,听得人心里慌慌的。
戏园子里倒是一派全然安然自得的景象,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怡然自得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戏。穿戴整洁的茶博士拎着硕大的铜壶在过道里穿梭,时不时的表演一下动作繁复的花式添水,也算是给大伙添了点小兴致。
台上的人角儿卖力的唱着什么,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那种苦练多年的范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好像都在诠释他这个角色。台下不少票友摇头晃脑的口味着他的唱腔,显然是真的喜欢这门艺术。
云霆霄喝了一口热茶,目光平静的打量了四周几眼,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先观察四周的环境,确定好哪里可以藏人,哪里是退路,以防遇到危险时,猝不及防的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别人大概也不会想到,堂堂云国公府的嫡长子,竟会过着如同过街老鼠的日子吧?他除了在无量真人身边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以外,其他的时间一直在陪那些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是老鼠。
周翼虎略微忧心的看朝外头看了一眼,风大雨急,很可能会影响进度。半月这期很快就到,如果他们不能完成这项任务,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困难很多。
“吃点东西,保持体力,光担心是没有用的。”比起周翼虎的担心,云霆霄更信奉精密的布置和自己的能力。跟他比起来,周翼虎就像一个菜鸟,想要快速的成长起来,只有不断的历练!没有捷径可言。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有喧闹声传过来!门口似乎发生了冲突,有人叽叽歪歪的,像是喝醉了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