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这些年来沙伯伯一直在找你,前后派了不下十拨人去西南方打探消息……”沙丞相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可能是那块龙云中途临时起意,更改了方向吧。”陆言之回道。
“言之,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有多牵挂你!”沙丞相对众人说道。
“哪有孩子不想回家的?”陆言之也对众人说。
“是不是那里的人不让你回来?”沙丞相关切地问道。
“不是。”
“好吧,你不想说作罢。”
“谢沙伯伯。”陆绪抢在弟弟前说道。
“绪儿,你还是这般疼爱言之。”沙丞相夸赞道。
“我也很疼爱妹妹。”
“绪儿,你可还记得我曾送给你一片牛角龙的龙骨,你听我说这龙骨能强身健体,一出门你就给言之戴上了?”
“当然记得。后来我抱着言之到后花园玩,有一只怪狗变成了巨兽要吃我们,那时言之只有两岁,是他一巴掌把巨兽给打死了……”
“绪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说梦话呢?”
“沙伯伯,我可没想过要说服你。”
“行啊,绪儿,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看来你这兵法没白读。”
“我读兵法是为了报国安民!”
沙丞相愣了一下,说道:“可是,你爹爹不是留下遗言不让你们当官吗?”
“不一定非要当官,只要国家需要,我陆绪情愿肝脑涂地!”
“好,不愧是‘大可将军’的儿子!以后若有机会,我会考虑的。”
“多谢沙伯伯!”
“不谢。对了,言之,那块龙骨你还戴在身上吗?”
“在这。”陆言之解开衣领,从脖子上取下龙骨,交到沙丞相手里。
“气味跟以前不一样了。”沙丞相仔细闻了闻。
“想必是融合了人的体味。”陆绪说。
“言之,这龙骨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别辜负了你哥哥的情谊。如今你出落成翩翩少年,其中定有龙骨的功劳。还给你,好好戴着吧。”
“说到情谊,我记得当年沙伯伯送给我龙骨的时候爹爹曾对我说,沙伯伯是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爹爹还差点让我跪下。”
“是啊……”沙丞相陷入沉思之中。
“沙伯伯,聚成哥不是也有一个吗,怎么从没见他戴过?”陆绪问道。
“哦,他啊,成天丢三落四的,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时候不早了,我今天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等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们。”
“沙伯伯,言之有一事相问。”
“言之,你想问什么?”
“听说我们以前的管家陆近做官了,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
“陆近做官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吏部每一次的任免名单我都亲自看过,我敢保证从没有见过陆近这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沙伯伯请慢走,言之送您出去。”
“言之,不用了。你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后不论说话做事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多谢沙伯伯提点。”
沙丞相走后,陆绪问陆言之:“你找陆管家做什么?”
陆言之并未回答,而是转脸问郑勇:“郑大哥,你从何处得知陆管家得了官运?”
“我也忘记了,可能是谣传吧。刚才沙丞相也说了,当官的里面根本就没有名叫陆近的。”郑勇似有怯意。
“陆近与咱们家同宗同源,虽是管家却给跟们亲如一家。爹爹死后,陆家天塌地陷,陆近内外操持,尽心尽力。等家里大势初定,陆近却突然请辞,走后就再没有半点消息。”陆绪对弟弟说道。
“哥哥,其它的下人也都失去了联络?”
“现在能联系上的就只有家将吕效一人。”
“吕将军现在在哪?”
“家中变乱之时,吕将军曾协助陆近处理一应事务。陆近走后不久,吕将军辞去官职,在城南报恩巷开了一家威远镖局,做起了生意。有时他也会派人送些钱粮过来,但他本人从未登门。”
“我打算去见见吕将军。”
“言之,我陪你去吧?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郑勇说。
“言之,就让勇儿陪你去吧,他交游广泛,办事又老练。”母亲的关切半数以上已转变成了命令。
“放心吧,娘,我已经长大,理应承担起家国重任。郑大哥辛劳多年,也该略微歇歇了。”
“那好吧。”此时的陆言之像极了当年求婚初见时的陆奇,陆夫人根本无力回绝。至于郑勇,他肯定也是无话可说。
一路曲折,终于找到了城南的报恩巷,找到了那家威远镖局。
“我来找吕将军。”进了门,陆言之见屋内端坐着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着粗布黑衣,脸上有疤,目光勇毅,身如铁石,手边的茶碗里空空如也,再看其它人肃严拘谨的模样,可以料定那人就是吕效。
“这里没有吕将军,只有吕效。”那人朗声说道。
“吕效就是吕将军。”
“少年,你是何人?”
“晚辈陆言之。”
“陆言之,将军的儿子?”吕效猛地站了起来。
“吕伯伯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不可!”吕效大喝道,“你是将军的儿子,岂有拜我之理!”
“您与我父亲同生共死,情如兄弟,陆家危难之时是您一力扶持,之后又常接济,言之就算是三拜九扣也属应当!”
“哈哈哈,”吕效仰天长笑,“将军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