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候方沉碧是陪着蒋煦在屋子里用过的,蒋煦始终不愿吭声,方沉碧也保持安静,一个径自发呆,一个坐在暖炕的小桌上练字,屋子里渗入阳光,从窗棂一直延伸到床前,屋子里又暖又静,连笔尖划在宣纸上的微细响声都能听得见。
过了片刻方沉碧眼不离笔,笔不离纸的轻问:“少爷见过白玉兰花过吗?”
蒋煦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瞧着可真好看,一树的花却没有一片叶子,像是冬天里落了一卦的雪。”方沉碧抬起头,看向蒋煦:“少爷你说,烧香拜佛到底会不会让我梦想成真?”
蒋煦讽道:“若是你家人珍贵你也不会送你来蒋府,马文德是钱人两讫,方家跟你本是再无半点瓜葛,人人都是为了自己多得些好处,见你没了用处巴不得赶紧离手,生怕你浪费了粮食占了地方,反倒是你哪来那么多慈悲心,还牵肠挂肚个什么?”
方沉碧想了想,笑道:“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
蒋煦翻了翻眼,瞧她:“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成。”
“少爷可知我不是方家亲子?”
蒋煦顿了顿,对这事本是知晓的,可任凭着嘴再刁话再狠也懂得打人不打脸这道理,何况他对方沉碧并没有刻骨之恨,犯不着提着人家心尖上苦着的痛处。
方沉碧见蒋煦没响,也知道他知晓,便轻悠悠道:“我娘生我之后就过世了,方家并不宽裕,但爷爷奶奶还有爹爹还是把我养到这么大,说到底感情有感激也有。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一条命还要值钱?若是按照少爷这么算起,那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了。奶奶病了我自然着急,若非如此不是冷血无情没心没肺了?”
蒋煦并不赞同:“真对你好也不见得把你卖到蒋家来。”
方沉碧弯弯嘴角,拎起刚写好的一张帖子,朝蒋煦晃了晃:“少爷瞧瞧这一张,看我这几日有没有长进?”
蒋煦顺着望过去,但见字迹的确硬气了不少,他挑挑眉:“还差了远呢,你放在那,我再写一个给你摹。”
方沉碧笑着应了,心里暗念,这一难关终于算是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婉君依然在,又扯出红楼梦,话说白话文差不多都这风格,尤其明清时期的话本,都是口头俗语,不止红楼梦才是这风格。我只能说奶奶很成功,但凡跟童养媳扯上瓜葛的,十有八九都想到这出戏,问题是我这还不是甜文,能写的除了扒灰就是病秧子,但我觉得扒灰太过了,那就写病秧子吧。
恩,该解释的差不多解释完了,日后不再说了。
今儿给力的写了这么多,仰仗下午老板不在,让我摸了几把鱼,如此给力,亲们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