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碧不知道如果连蒋悦然也不考虑她周到,还会有谁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痴痴站在细雨濛濛的窗沿底下,瞧着老李带着方梁先出去看地。
她正出神儿,身后有人突地抚上她肩膀,道:“愣着做什么,好容易出来一趟,可别给你这么呆呆的糟蹋了。走,我带你出去。”说罢,蒋悦然扯了方沉碧的手就要往外走。
“外面这是落雨呢,你要去哪?”
蒋悦然笑道:“去哪都成,只要跟你待在一处,荒郊野地也有看头儿。”
两人就这么手扯手的出了门儿,田乡地界不大,巷子里头铺子却也不少,这会子下雨铺面儿上的人儿不多,街上瞧来略略冷清。
“你说,不多久就是你生辰,你倒是问我要点什么才好?”
方沉碧摇摇头,道:“这五年来你往我屋子可是送了不少,堆得砌得数不尽了,这会子还让我问你开口要,便是你们都不说,我自个儿这儿也过不去。”
蒋悦然笑道:“也是,你若脸皮儿薄不开口要,我只管瞧着自己得意的送,反正等你过了门儿,金山银海也都是你的。”
方沉碧面上一热,斥道:“你别乱说。”
逛了许久,眼看天色有些晚,方沉碧准备回去老宅跟老李和方梁碰头儿,蒋悦然又不依,拖着她又在馆子里用了饭,等到出了馆子,雨更大了。
晚上风凉,混着雨吹的就快要撕破了纸伞,一把纸伞哪里够用,摇摇晃晃之间只管是沾了一身的湿,伞不顶用,想瞧着眼前的路都是困难,走了不多远,也再看不见哪家铺子还挑灯,没法子两人只管找了个稍能遮雨的棚子且先避避再说。
原也想着夏末的雨正是来得及退得快的时候,哪知半个时辰过去了却没见一点儿小,冷风吹的呼呼作响,穿过两人身上的湿衣裳只道是有刺骨那么寒。蒋悦然撑着纸伞挡在前面,将方沉碧遮在身后。可棚子不过是遮阳用的,四面透风,饶是蒋悦然遮了前面也不管多用。
蒋悦然眼瞧着她冻的直抖,愈发的抱做一团,他想了又想,便是真是有心伸手去搂着她遮风挡雨,可却也怕惊了方沉碧啐骂他下流胚子。
“你可是冷坏了吧?”
“我还成,倒是你,湿了半个身子了,快往里挪挪,小心回去病了,老太太夫人可是要怪的。”说罢拉了蒋悦然的袖子,又往里站了站。
“方沉碧……”
“怎了?”
“我冷……”
方沉碧闻言将伞再往他身边摆,眼看着自己那一面淋了一身,蒋悦然忙往她跟前贴了贴,靠在一起,急声道:“你别嫌我,我知你也冷,我更冷,任是谁生了毛病也不好交代,怕是再出了岔子,日后若是再想着一道出来,恐怕是比登天都难。”
方沉碧闻言抬眼瞧他,弯了嘴角:“总算是有了让你也发怵的事儿降着,好是难得。”
由是方沉碧那晶亮潋滟的眼瞧入自己的眼,全是少见的娇嗔模样,仿似在他心头点了把火烧着,凭是外头的风雨再大都不觉得冷了,蒋悦然面上一热,也不知不觉的就伸了手,一把搂过方沉碧,紧张的气息燥急。
“你……”
蒋悦然也不想听方沉碧说,只管用食指抵上她的樱唇,覆头贴了过去,呢呢喃喃道:“方沉碧,我好喜欢你。”
方沉碧到底挣不过蒋悦然的力气,只管是由着他乱来。双唇相接,两身相抵,点到哪里不是火,碰到哪里不是热?
从前蒋悦然梦里总有这一出,那怀里的人,那唇畔的香勾魂儿一样让他心神难安,醒了就躺在床上想个不停,只道是年少火胜,倒也说不上龌龊,只是自己品着也觉得好似是污了姑娘家清白一样。
可怪在无论梦了几回,总都是方沉碧的影子在心头。现下真的成了真,更道是那感觉愈发惹得他连心都快要跟着涨成两半儿,只是那梦里也有的茉莉香却是真真儿的一点没变。
到底是到了这个年纪,又没经验,他越是压着火儿也是稍微猛撞了些,合着又是霸道的性子,这一番暴风骤雨的落在方沉碧身上,倒是嫌疼了些,却也认真过了头。
外面是风夹雨,棚子里头倒是春/意盎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方沉碧再睁眼时候也不知到底该将脸面放在哪里才叫妥当,蒋悦然更是如此,从前也没碰过女子,便是屋子里头茗香算在内,他还不稀罕碰上一碰。如下方沉碧微微垂着头,原是淡红的薄唇转眼成了蔻丹,越发红艳欲滴,别说多好看了。
蒋悦然收了收手,将方沉碧窝在自己胸口,搂得更紧。
等着回去老宅,方梁和老李都在厅里等着,他们原是看见蒋悦然留下的字条,知晓两人是先出去走一遭,既是拿了伞也没多想,竟也想不到两人归来时候竟是如此狼狈。
老李见人湿嗒嗒的往里走,可是惊得不小赶紧让方梁陪着蒋悦然进到屋子里头去换身衣裳,等着人走了,这才又吩咐丫头带方沉碧进去换衣裳。
方沉碧瞧他一眼,老李会意,朝丫头道:“你们且先到屋子里有等着小姐,我这亲自送小姐过去。”
拐了廊子,方沉碧拿帕子擦了擦脸,边走边道:“地看的如何?”
老李顿了顿道:“地头肥瘦正好,可因是丰年,现下的地可都是不便宜,都等着低进高出,转赚上一笔,我也是跟着商量了许久,只管那王家也不松口儿,说是降了一层也再没多大空余好说了。”
方沉碧点点头,朝老李道:“这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