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一路急急忙忙小跑,见了方梁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去,小姐在屋子里头等你呢,说是着急的事儿。”
方梁听了这话心头立马绷了起来,扔下手里的东西,扭头就往回跑。
等着刘恩顺带着马文德离了蒋府,刘婆子这才喜滋滋的扭着身子去了大夫人的屋子,大夫人正在吃茶,见刘婆子脸上神色,也知晓多半是事儿办成了。
“夫人,那刘恩顺还不是个草包货,马文德一带就跟着走了,若是他走了,也不怕方家小姐耍脾气不从,如下的就可了您的心儿了。”
大夫人咂咂嘴,眉目舒然道:“你也别小瞧了那丫头,她心里不乐意着呢,我也是知晓的,可我故作不知,她心里也透亮似的。你瞧着她这几年不惊风不动雨的,可是稳当的很,心里不会没有盘算的。”
刘婆子啐道:“这小蹄子也倒鬼精儿一般似的,平日里瞧着小脸儿冷的跟挂了霜一样,不想就知晓心里头有着自己那一套主心骨儿呢,不过她聪明人装傻的戏码也算到了头儿,等着今儿一过,天王老子也帮不了她了。”
大夫人闻言,瞥了一眼刘婆子,嘴角上弯是掩不住的喜悦:“说到底我操心上火的也都是为了悦然这孩子,方沉碧毕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丫头,在聪明也还是个孩子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圆了扁了还不都是由着我拿捏。”说罢,大夫人微微一叹,转而垂头道:“就只盼着悦然知道了之后能消停点,别闹得太过火才是。”
刘婆子点头:“夫人哪里用愁,自古人不如新,男人还没有不识这个理儿的,执拗也好,着迷也罢,也都是因着现下少爷年纪不大,正是性子火气儿似地收不住的时候,等着稍微再过着几年懂事了,也长进了,看还总盯着她不,早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如今也只是眼下热乎热乎罢了,不用太忧心。只不过……”
刘婆子说到这,倒是让大夫人真真细细想了想自己的儿子,悦然的性子却是如刘婆子所言,可就连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见的就真摸得透自己儿子的脾性,尤其是这次从京城回来之后,她也心里没底儿。可不管如何,就算是蒋悦然要大闹蒋府,哪怕是闹到玉皇大帝那里,她也得非得生分了方沉碧和蒋悦然不可。
大夫人抬头看了刘婆子一眼,问:“话说半截作何意思?”
刘婆子倒是格外为难,左瞧了右望,方才贴过去小声道:“上次少爷跟夫人闹的时候,刚好是方家小姐娘家老爷子死,虽说少爷嘴上说的走京办事儿,可您说少爷有没有真的绕道乡下去见了方家小姐可是说不定的事儿不是,这要是真的去了,您说这是……”
大夫人撩了眼皮,不轻不重道:“我知晓你定是听了外面什么地方的闲话了,不过我倒也不怕这事儿,就算这两个人掩人耳目真的做了那混账事儿,又巧方沉碧的肚子争气,倒也不见得是个坏事儿,毕竟都是兄弟骨血,说来兴许也是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是顺水推舟也说不定呢。”
刘婆子闻言,心头也是一颤,蒋煦身子骨孱弱而难育的事儿她知晓的清楚着呢,就算大夫人极力隐瞒,可她毕竟是跟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细枝末节万万瞒不了她耳目。话说着府里的龌龊肮脏的事儿也不少,可现下的情势已是登峰造极了,若是方沉碧真真怀了蒋悦然的孩子而嫁给蒋煦,怕是着蒋府早晚得闹得掀了房顶儿不可。
“也是这个理儿,我这就下去仔细瞧着点,若是有什么丁点儿的不寻常,我得赶紧跟夫人交底儿,可千万不能误了正事儿。”
大夫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刘婆子知趣儿的先行离开了。
再说蒋煦这面,这风声是早就传过来的,蒋煦心里欢喜,精神头也好了许多。宝珠这几日是诚惶诚恐的伺候蒋煦跟前,生怕出了什么纰漏,再遭罚关了去厨房干活儿去。可蒋煦心里清楚得很,宝珠再怎么对他好,悉心照顾,甚至是床第间的闻言软语,始终不能让他感到温暖,如今他更是看得清楚,宝珠下药说到底也是为了怀上孩子给自己留条后路,跟与他的情分没半点关系。可蒋煦也没为难宝珠,他甚至是和颜悦色的看着宝珠担心受怕的表情,卑躬屈膝的神色,他觉得最大的报复不过是如此,要笑着看害过他的人生不如死。
宝珠倒是看得明白,她发现蒋煦的表情是越发的诡异,若是换了寻常,蒋煦终是不会轻饶了她,非得让下面的奴才打得她皮开肉绽不可。可自从方沉碧把她放回来伺候,她就发现他像变了个人儿,不是往好了变,而是越发的阴鸷沉默起来。
如今的宝珠倒也没什么指望了,眼看着方沉碧就要进门,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给人抓住了把柄,败露了野心,如今能平安自保的活着她就知足,哪还计较得了那么多?可不管宝珠怎么寻思,她都觉得蒋煦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还没到,想到这些,她就更怕他了。
等到方梁急匆匆的往方沉碧院子里跑,方才跑到夹道里就给人拦住了去路,房梁瞧着这几人来者不善,愈发心虚:“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拦我去路,还不让办事儿了不成?”
几人坏笑着上前,搡了搡房梁的衣领,道:“做事?你小子终日也不是好折腾的,还不见好就收,你这就跟我们走一遭,自然有你的事儿好办。”
方梁不应,与几人扭做一团,连袖子都给扯掉了半扇。几个人又唯恐方梁声张,索性用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