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就几个时辰下来,方沉碧始终不说一句话,裴非倚着一边有些累了,轻轻起了身,看方沉碧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孩子的脸上,他细细看了再看。
方沉碧的确是天下独一的美,连这般挑剔的自己也不可否认,再想那蒋悦然也是万里挑一的俊俏儿郎,目光再探向方沉碧怀里的孩子,裴非的眼色不禁一深。这孩子……
脑中飞快地转过,更觉得这个蒋家实在是蹊跷的厉害,只是苦于他还没有了解太深,也不好妄下结论,只是这孩子,怎么看去都非常神似蒋悦然。裴非明知自己并没有见过蒋家大少,遂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可不知怎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要不,你把孩子放在垫子上,这样你也好休息一下,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你都还没动过。”
裴非声音很小,方沉碧略略困难的抬了头,摇了摇,半晌回了两个字:“不累。”
另一头儿马文德得了大夫人的令拎着灯笼,带着几个人往陈府那头儿赶去。陈府的看门家丁倒是认识,见马文德急冲冲的赶过来,也知晓是大夫人那头儿有事儿了。
陈府老爷陈砼听了贴身儿下人的通报披着衣服忙不迭的来前厅,见马文德张嘴便问:“可是那头儿出了大事儿了?”
马文德拜了拜道:“老爷说的是,我们府上三少出了点事儿。”
陈砼是知道蒋悦然开矿一事儿的,当初也提了句,这么做了怎么说也算是贸然了。如今一说蒋悦然出事儿,陈砼能猜到十之□。
陈砼谈了口气儿,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压惊的茶,道:“这事儿说来也决不是小事儿,你们夫人怕是急死了吧?”
马文德忙道:“老爷说的正是 ,这会儿子夫人已经是焦头烂额的了。”
陈砼半是讽笑道:“且是你不说,我也知晓,我那妹子若是肯帮着他家的老爷张一回嘴,想必是已经解决了她心头的心焦事儿了,可说到底到底要拿多少银子?”
马文德忙道:“大夫人让我这跟老爷先拿十万两。”
陈砼闻言直挑眉,调子都跟着变:“十万?”
马文德道:“夫人还容我跟您说,表小姐的事儿她算是终于有个说法了。”
听了这话陈砼的心里十道九弯的转了好几圈儿,若说自己女儿陈蓉蓉的婚事儿可是让他操了不知道多少的心思,眼看着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腿疾像是个耻辱一直紧随她其后,门第相对的人家看不上她,愿意上门儿的女婿他有看不上,总觉得委屈了自家的闺女了。就这么,独生女儿的大事儿就这么一再耽搁下来,要说不着急那是假,可着急了似乎也没多大用息。
蒋悦然是陈砼格外看好的外甥,如果自己女儿没有腿疾,这门儿婚事儿便是当仁不让的,可现下即便提了蒋茽还不乐意,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没想到如今得了这样的好消息,陈砼自然是乐得心头开了花了。
陈砼往前挪了挪身子,眯着眼儿笑问:“这事儿可是当真的?”
马文德见他如此,心里可算是落了底儿了,堆笑道:“大夫人办事儿,那心思您还不清楚吗?若不是十□稳了,万万不敢捎这样的话过来,可是这个道理?”
陈砼也不做多合计,自己妹妹到底什么手段他晓得 ,这消息就似天上掉下里的大馅儿饼,可是把陈砼砸的晕头转向的,生怕这事儿迟了些光景就不作数了,陈砼赶紧起身推了门儿跟近身儿伺候的人小声嘀咕了一番。
用不多久,那近身儿伺候的中年人去而复返,手里捏着几张银票,见了马文德躬腰上前,十分讨巧道:“马大管家,这是大夫人要的银子,一文不少,这是……”
说罢,又从要带上卸下一个钱袋,一并塞到马文德手里,脸上的笑有些腻歪人,道:“这是谢过马大管家的,且手下才是。”
这本就是规矩,倘若不要未免拂了陈砼的面子,马文德连忙点头哈腰的收下,嘴里不停道:“这里谢过老爷打赏了。”
临走时候,陈砼还与马文德还唠叨了几句,又是塞了几样东西才肯放了马文德走,马文德此时哪来心情窃喜满怀里兜的东西,只管是带着人恨不得借两条腿儿往回赶,这一路小跑累得很,等到回了蒋府早是满脑的大汗,里头的下人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忙问:“马大管家,您这可是怎么了。”
马文德顾不得回答这些废话,拎着一堆东西急匆匆先回去方沉碧的屋子,可一间屋之间翠红一个人在。马文德慌张朝床上一望,才发现孩子没了。
“小少爷给小姐带走去京城瞧病了,马婆子跟着一起去的,还有方梁。”翠红的眼睛还红着,马文德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一瞬间血液冲了脑子,昏天黑地起来。
“这可是造了什么孽了。”马文德迷迷糊糊的倒退了两步,翠红忙上前扶了他,道:“小少爷吃了汤药就是不退烧,半路还抽了两次,小姐实在是急得不得了,只得连夜带去京城找好大夫瞧病。时逢三少陪着几个官爷儿喝的多了,也没帮得上忙,只是由着刚来的裴公子和方梁一并小少爷等不及三少就醒了。”
马文德从方沉碧屋子里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