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郎,自从当上队长之后就难得看你出来闲逛了呢。”
眉目精致如画的少女微仰着头定定地凝视着他,眸中仿佛有一层清浅的水波,分明是温雅柔软的笑意,却让出了名的温和敦厚、也出了名固执的浮竹十四郎立刻就苦笑着认输。
“前些时候也是情势所逼,现在所有新队长都已经上任,以后的工作也不会那么混乱了。”
话里话外,便是在解释他为何忙碌了那么久,也是应承下来,今后绝不会再这么不顾自己身体。
夏姬只是优雅和气地笑了笑,那矜持高贵的模样真是足够被称为“贵族少女的学习典范”,眼睫轻颤,低垂下眸子盯着手中的酒杯。
“浮竹队长说笑了,十三番的事情说给夏姬这个外人听,似乎是不太合适吧。”
这次,干脆把“十四郎”换成了“浮竹队长”,明显是不满意他的回答。
浮竹十四郎。
现任十三番队队长。
温和敦厚,本事高强。
无论是在静灵庭中找到谁问上那么一句,得到的都一定是赞扬的答案。
比起同样出自山本门下却显得吊儿郎当、万分不靠谱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来说,浮竹的敬业实在是到了让人瞻仰的地步。
敬业到了,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让身为总队长的恩师都在欣慰的同时又担忧不已。
因为卯之花队长的关系,夏姬和静灵庭这些队长、副队长也都有些交情,她常被姐姐挂在嘴边称道的医疗鬼道更是被山本看中,不止早就默认了卯之花为她预留席位的行为,甚至还私下里拜托过她照顾浮竹的身体。
所以,对于夏姬常常出入雨乾堂,整个十三番队都是习以为常,甚至私下里撺掇着自家队长早日俘获佳人芳心的。
自然,在知晓他竟然因为连续三天熬夜处理文件将夏姬气走不肯再踏进十三番之后,整个番队都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备眼神看着他也不是多么让人奇怪的事。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夏姬小姐接手调理队长的身体以来,每一盅药都是她亲手煎熬,哪怕是要花费好几个时辰,也是从不假手他人;每一份药方,都是她查阅无数资料、一点点细细琢磨;乃至于每一株有奇效的药材,都是她历尽艰难从流魂街的峭壁荒崖采摘……
浮竹队长这些年来身体状况愈加好转,除了卯之花夏姬,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的功劳。
正因为这样独一无二的心意,即使是身为挚交好友的京乐春水也不得不承认,“整个尸魂界,也怕是只有夏姬一个人能让十四郎乖乖喝药了。”
因为啊,若是那个人为他皱一皱眉头,十四郎怕是要比喝药还要苦涩到心里。
就像如今,她一用“浮竹队长”这样疏离的词来称呼,即使明知是赌气,浮竹十四郎还是立刻就黯淡了神色。
“夏姬……”
京乐虽然还想再看戏,想到夏姬的恶劣还是立刻就拽着玲奈跑路,顺带拉走了站在檐角下的管家一只。
一时间,除了轻缓的水流和风声,水榭中静谧到了极致,对浮竹十四郎来说,也是沉默压抑到了极致。
“叮。”
一声珠玉相击的清灵响动,是夏姬悠然起身时腕间玉镯的清脆声响。
“浮竹十四郎,我早说过了,是我卯之花夏姬自不量力,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又何苦费心劳力?反正几日之后我便会进入四番队,到时候若是浮竹队长有需要,我一个小小的四番队席官自然不敢怠慢。”
明知自己伤口还未曾愈合还强撑着卖命工作,难道不是在一次又一次浪费自己的心意?还是说,之前那些保证不过是安抚的敷衍而已。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以为,卯之花夏姬就会毫不厌倦地付出,凭什么以为,卯之花夏姬就会一直这么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浮竹看着夏姬精致秀丽的侧脸,神色微怔。
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是满满的嘲讽与冷漠,高傲地微抬着下巴,可那副表情,却像是就要哭出来一般的强自坚持。
一瞬间心脏便被紧紧攥住,所有的情绪被难以言喻的酸涩侵占。
他一贯是君子谦谦、进退有度,即便是爱惨了这个人,也是发乎情止乎礼,连手指不经意间的触碰,也会觉得是唐突了她。
可是这一次,浮竹第一次拥抱了夏姬。
轻柔却坚定地,带着满心的珍视与挽留,固执地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夏姬,不生气了好不好。”
下巴抵在她的颈间轻轻地摩挲着,浮竹温柔的低语中是不容错辨的恳求。从来都是这样,她一生气,他便手足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是怕着的,怕她的疲惫,怕她的厌倦,怕她的再不回头。所以不敢说,不敢说自己有多感谢当初山本老师请她来为自己治病,不敢说在她一次次无可奈何地照顾病倒的自己时小小的喜悦,不敢说在她生气离开后的这十一天里根本一份文件也无法好好处理,不敢说,明明是这样只会拖累人的病体,却还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静静地看着,也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春水说的没错。
“浮竹十四郎,你是个胆小鬼。”
叹了口气,感觉到这人立刻就僵硬了身体,夏姬终究还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语调也不再是故作的薄凉。
“可是现在已经在难过了,十四郎要怎么哄我开心呢?”
一如旧日的温软语调,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