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亲切的声音,让她一时间怔在那里。
“雪落?”
只是两个字,便让她听得哽咽,一把捂住嘴,颤抖着声音开口:“妈……”妈妈终于想起她了。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妈妈便患有自闭症、忧郁症,总是常时间的不说话,不认人,就连她也不认识,后来到了美国,天找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给妈妈看病。
那段时间,妈妈的自闭症症状明显好转。可是自从过年时回了国内一趟后,症状又严重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重的倾向。
天失踪后,那边的医生也断了联系,雪落带她去医院看,医生也只是开点药,嘱按时吃药,但妈妈却不肯吃。
结婚前夕,妈妈失踪,她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可是凭她的力量,又怎么能找到?就在她漫无头绪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只要她答应一个要求,便会放了妈妈。
雪落不敢相信,就如她和妈妈这样单纯的人,怎么会到了让人威胁的地步,而她更想不通,为何要逼迫她嫁给一个陌生人?她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古代君王的贡品,还是利益的棋子?
那承载着妈妈的录像带与照片的信封,不得不让她做出了决定,披上婚纱,走上这条未知路。
结婚的第二天,梅姨打来电话,说是妈妈回到了家,她不期望妈妈会问起她,她只希望,她能平安。
而现在,妈妈居然打电话给她,那也说明,她记起她了。
“雪落,你在哪儿?妈妈想你了……”电话那端,是欧阳美莲温婉的声音,如同她的美貌,气质卓然。
“妈,我也想你……”雪落还未说完话,眼中早有泪滑下,喉咙口也堵地再也说不下去,却又害怕那端的人听到,她拼命捂着嘴。
“想妈妈了还乱跑?”欧阳美莲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她能想像妈妈笑得美美的样子。
“听梅姨说,你结婚了是吗?你看妈妈,这阵子病又犯了,连我家雪落结婚都不知道,女儿结婚,妈妈怎么都应该在身边啊……妈妈要看着女儿高高兴兴,幸福美满的嫁个好老公,妈妈才放心啊……”
“不过,妈妈这病,不知啥时犯起来又六亲不认了,总之啊,我们雪落嫁给天,妈妈就放心了……”
欧阳美莲还在唠叨,雪落却哭得透不过气来。妈妈又怎么会想到,她醒来,这个世界都变了色。
“雪落,你在哪儿呢?为什么梅姨说离这儿很远?天把你带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吗?”欧阳美莲还在问着她,可是,她根本就说不出话,忍了好几次,才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着。
“我……我会回来看你的,妈,我先挂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她实在忍受不了,未等到欧阳美莲应声,她便挂了电话,胡乱拿手抹着脸,想要奔上楼去,却看到苍穆站在门口位置,定定望着她。
那个姿势,应该是站了好久。
她来不及掩饰,只有满脸泪痕满面狼狈地望着他。她想不出为什么他又会突然间踅了回来。
他收了视线,朝楼梯走去,走过她面前时,顿住脚步,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雪落听到他说道:“下个星期一,我让人送你回加州……”
他说完,上了楼,一会儿,手里拿了份文件下来,没有看她一眼,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