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大筒木君。道德和纯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世界,力量才是一切。
……
我,御明正典予,奉上我自身拥有的所有的一切,立誓消灭所有忍者,结束乱世,
……
极乐之匣,由悟而生,由悟而动,由悟而终。
我愿意成为守护者“悟”,用极乐之匣的力量涤清世界的罪恶。
……
不要劝我,事到如今,我早已无法回头。
……
死了这么多人……都是我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我要杀的只有忍者啊!为什么变成这样!
……
火光遍地,血流成海,我竟无力阻止。
极乐之匣的反噬越来越严重。
……
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头脑越来越模糊……什么都记不清了……
……
就这么堕落吧!有什么关系?绝对的力量下一切都是蝼蚁!
杀!杀!杀!
……
羽衣君,多谢你阻止我。但是……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清醒。我冒昧恳求你做两件事。第一,帮我照顾定晟和我未出生的孩子典允;第二,你和云晴合力把我和极乐之匣一起封印。
永远不要让这个武器现世!记住!永远!
……
切请后人谨记:憎恨和杀戮无法解决问题,我们所作所为的最初和根本是为了生存与爱。
御明正的使命……本来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啊……
最后还有……
抱歉呐,阿允,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
悲哀与愤怒,伤痛与挣扎,无畏与决绝,种种属于自己的和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一拥而上,心头堵塞得让他想哭。
想哭,这对千手允而言是多么陌生的情绪。
不能再沉沦记忆之中了,御明正典允,快点醒来吧。——千手允这样告诉自己,但是这段记忆中御明正典予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他不忍挣脱出来。
那是父亲的声音,他出生起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是滚烫的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渗入鬓发,ròu_tǐ的剧痛与心中那个的疼痛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阿凯老师!他醒了!”突然响起的声音元气满满,说话人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是吗?让我看看……”厚茧的手指翻了翻床上伤者的眼皮,伤者毫无动静,“没有啊,他还在深度昏迷。”
“可是刚才流泪了啊!”床边的男孩不服气地凑上来查看,被阿凯轻轻拍了拍脑袋。“我真没撒谎啊阿凯老师!男子汉才不撒谎!”
“我相信你,我的弟子嘛!——别捣乱,他伤得很重。”
岂止很重?迈特凯是在木叶后小树林锻炼的时候捡到这个孩子的,当时的情景触目惊心。年仅六岁的身躯倒在血泊中,身边斜插着一柄暗青色的剑。他的骨骼多处折断,内脏大出血,后背和手掌血肉模糊,右手指骨一根根的全部断裂,右胸被利器戳了个窟窿。一只小狐狸趴在他身上一边哀鸣一边舔舐伤口。
要是再晚一步发现,这个孩子就魂归天外了。
男孩哦了一声乖乖坐到旁边,眼镜不住打量床上少年俊秀的脸,忍不住问道:“宇智波家的人还没来吗?”
“他不是宇智波家的。”
“唉唉?”小李吃惊地瞪圆眼睛,“他长得很像宇智波啊!”
阿凯也纳闷,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以为是宇智波家的,雷之国拐带日向宇智波两家嫡子的事情才过去两年,木叶正是敏感的警戒期。他把孩子粗粗包扎后带回医疗部,自己去三代那里报备了情况,顺便跟宇智波打了个招呼——结果他们说没丢孩子?!
莫名出现的重伤少年,极具宇智波特色的相貌,两点可疑之处足够木叶决定审慎对待这个孩子。两天后他伤势稳定,三代示意阿凯把孩子带回家照顾“看管”。
阿凯挠挠头,看来只能等这个孩子醒来才能弄清楚了。
极乐之匣里混杂的记忆片段冲击千手允的脑海,他看到了父亲御明正典予沉重坎坷的一生。
在战乱连天大陆和弟弟四处游荡的幼年时代,目睹忍者无度厮杀给人们带来无数灾难的少年时代,疯狂追求力量毁城灭地的青年时代,最后在深重的疲惫和愧疚中堕入封印。
御明正典予感情炽烈,极致的爱与极致的恨交织一生。亲情、友情、爱情,无不短暂而刻骨铭心。
情深不寿,到头来人生如梦。
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充斥心神,千手允的意识慢慢清醒,只觉得恍如隔世。
自己还活着。
眼皮似有千斤重,好费力才睁开一条缝。朦胧的光晕晃花了视界,定格好久才看到……西、西瓜?
那个西瓜晃动了一下,惊喜地叫出声:“阿凯老师!他醒了!真的醒了!喂,你还好吧!”
……西瓜会说话?
千手允干裂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实在没力气说话。
“果然醒了!不愧是年轻人啊!”一个大一点的西瓜凑上来,“小李,把水拿来!”
“是!阿凯老师!”
千手允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那两个不是什么西瓜,而是两个剪了西瓜头的人。两人穿着相似的绿衣服,长着相似的粗眉毛,貌似是父子?
小的那个端来一杯水,熟练地用一块干净的棉布蘸水湿润千手允的嘴唇,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水一点点喂进他的嘴。
喝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