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司徒顺颂惊觉地低喝一声,转头看到站立在自己牀前的司徒君璞却活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君儿,你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司徒顺颂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司徒君璞突其来的动作惊住了。
司徒君璞二话不说便伸手朝司徒顺颂袭去,就在司徒顺颂怔愣的瞬间,司徒君璞已经伸手敲晕了被声音吵醒,幽幽睁眼的灵翘。
“穿衣服,我在书房等你!”司徒君璞寒着脸抓起屏风上的袍子丢给司徒顺颂,转身就走。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司徒顺颂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消失了一整天的司徒君璞在大半夜回来,又以这样惊悚的方式出场,显然是出了大事了!
司徒顺颂不敢懈怠,转头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被敲晕的灵翘之后,快速起身更衣,急急朝书房走去。
心急火燎的司徒顺颂赶到书房时,背向而立的司徒君璞真绞尽脑汁想着开场白。回程的路上,司徒君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样切入话题才能显得不突兀并且有深度,可是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司徒君璞向来精明的脑袋里却依旧是一团浆糊。
“君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一脚踏进书房,司徒顺颂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听到司徒顺颂的声音,司徒君璞脊背僵硬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子面对司徒顺颂,却并未开口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他。
司徒顺颂被司徒君璞盯得发毛,越发的焦虑不安起来。“君儿,到底怎么了?一整天不见人,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出门连个随从都不带,万一出事可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们会担心的。”
责备中带着关切的话语不断从司徒顺颂口中蹦出来,司徒君璞望着司徒顺颂一张一合的嘴,突然脑子一热,一句话便冲口而出了。“爹爹知道白偃月吗?”
这话出口,司徒君璞自己都愣了愣,说好的有深度不突兀呢?不过,很快司徒君璞就释然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也没什么不好。
白偃月?久违的名字让司徒顺颂倏然闭嘴,惊疑不定地望着司徒君璞。“什……什么白偃月?什……什么意思?”白偃月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为什么司徒君璞会提起白偃月?还是说他听错了?
司徒君璞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爹爹不是问我去干什么了吗,我来回答爹爹,我去找白偃月了。”
司徒顺颂的面色一凝,嗓音都低沉了几分,却并没有承认他认识白偃月的事。“那是什么人?你去找她做什么?”
白偃月回到京都了吗?可司徒君璞为什么会跟白偃月扯上关系?司徒顺颂十分不安。
见司徒顺颂有意回避,司徒君璞的心沉了沉。她内心里其实十分期盼颜悦说的关于司徒顺颂的一切都是假话,可是面对司徒顺颂闪烁的眼神,司徒君璞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了。
“爹爹,白偃月让女儿给你带了三句话。”司徒君璞定定地望着司徒顺颂,内心一片荒凉。
“什么话?”司徒顺颂戒备地问到。
“第一,她要我替她问问爹爹,为何当年娘亲难产病危时,爹爹要将她抵挡在司徒府门外,不许她搭救娘亲。第二,她要我替她问问爹爹,为什么要指使手下掩盖苏家惨案的真相。第三,她要我替她问问爹爹,你知不知道当年给苏家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司徒君璞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顺颂,将颜悦的三个疑问数转达给了司徒顺颂。
司徒顺颂的脸色陡然大变,他上前一步用力扣住司徒君璞的手臂。“君儿,她在哪里?她人在哪里?她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别相信她的话,你别被她蒙蔽了。”
“爹爹果然跟她是旧识。”司徒君璞像根蜡烛一样直挺挺地立着,眼神荒凉,声音落寞。“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很多,我实在不知道哪句话该信,哪句话不该信了。”
司徒顺颂的心重重一沉,仿佛被人狠狠地敲了一锤子一般,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君儿,她……她到底……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其实从司徒君璞的三个问题里,司徒顺颂已经猜到了颜悦对司徒君璞说的内容。苏云裳的死因,陵南苏家的惨案,那些他苦守十几年的见不得人的秘密,终于还是被人无情地揭开了。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就像作恶多端的人总会遭到报应一样,司徒顺颂知道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秘密终有一天被会被人曝光,只是司徒顺颂怎么也没想到挖出这些秘密的人会是白偃月,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知晓这一切的人会是司徒君璞。司徒顺颂原以为,若有一天有人要为陵南苏家讨回公道,那个人也应该是苏澈的私生子才对!
司徒顺颂急剧灰败的脸色让司徒君璞倍感绝望和心寒。“爹爹,她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在我看来,爹爹想跟我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君璞等着司徒顺颂的否认和解释,虽然他们父女二人多苏云裳和陵南苏家的惨死都是司徒顺颂害的。
司徒顺颂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虚脱地跌坐到了椅子上。“你想听我说什么?”他可以坚持不承认的,可是面对司徒君璞悲伤的眼眸,司徒顺颂却没有撒谎的勇气。
所以,司徒顺颂是默认颜悦的指控了。司徒君璞绝望地闭了闭眼眸,再睁眼,明亮的美眸里只剩下寒星一般的冷光。“为什么要害我娘亲和苏家?”
司徒顺颂低头沉默了许久,这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