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我已经回来了,这就要去看看伯母,不知道方不方便?”问完话,江秋生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静静的等待着一个答案,就好像站在法庭上等待着判决的罪犯一样。
电话的另一端诡异的沉默了,这种沉默带给了江秋生极度的不祥之感,而且他似乎还听到了隐隐的哭声。
他呼吸停滞了,心也开始往下沉去。
“秋生……你来晚了……”终于,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徐秀峰拼命压抑的声音,但那种明显的哭腔却是再明显不过。
江秋生脑子嗡了一下,他没有继续往下问,就这么愣愣的放下了手机,不知不觉间,眼睛已经开始充盈泪水。
“江哥!”看到这里,凌锐萱哪里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想劝慰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拼命的抹干了自己的眼泪,江秋生推门下车:“我去看看伯母,你就等在这里吧!”
“不,我也去!”凌锐萱也跳下了车。
江秋生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胡同口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在自顾自的说着闲话,时不时有人好奇的望向两人。
江秋生心乱如麻,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带着凌锐萱径直进了徐秀峰的家。
这是一个很小很破的院子,青砖砌成的屋子又小又矮,而且房顶还长满了枯草,沿着房檐垂下了不少被雨水冲涮的痕迹。
狭窄的院子里,被人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几个身穿大白色孝服的人跪在两边。
江秋生进来,也不管其他人,一头磕在了地上,无声的呜咽中,泪水如泉涌。
后面的凌锐萱没有跪,她默默的站在江秋生身后不远处,感受着这一院子的悲伤。
终于,有人扶起了江秋生,这是一个和江秋生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个头矮了些,人也黑了一些。
两人没有说话,互相拥抱了一下。
“伯母怎么走的?”江秋生问道。
这个年轻人就是徐秀峰,他听了江秋生的问话,沉默了一下说道:“中风,没来得及送医院!”
“怎么会这样……”江秋生喃喃了一句,他早就知道伯母心脑血管不好,所以这次回来还打算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顺便请几个名医看看。
但如今只是晚了几天,却已天人永隔,让江秋生想报答都没了机会。要知道虽然赵伯母不是江秋生的亲妈,不过在他的心里,却已经不差多少了。
想到了赵伯母往日的亲近,江秋生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往下落。
最终,凌锐萱也上前给伯母鞠了好几个躬,然后与徐秀峰一起把江秋生拉到了旁边偏房里。
“伯母的病为什么会这么急?”江秋生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我妈是被人气的!”徐秀峰眼睛红红的,咬牙切齿的道:“前阵子我姐和宁立闹离婚,这种事情我们不想让我妈知道,便一直瞒着他,谁知道那天不知怎么他就把电话打到了家里让我妈接到了,然后我妈就病倒了……虽然及时送到了医院,可是终究没有抢救过来……!““宁立!”江秋生的眼睛登时眯了起来,一缕寒光骤然闪过,然后他点头:“我知道了!”
徐秀峰也没多想,又和江秋生说了几句之后,便要回去陪灵。农村的规矩,至亲去世之后,子侄后辈一般都是要陪灵的。
“秀峰,也给我一副孝帽吧,”江秋生说道:“怎么说伯母也待我非常好,我应该送她一程的。”
石云峰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送来了一副孝帽。
同时,江秋生也和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江父江母也很吃惊,不过倒是理解他的做法。
好在今天已经是赵伯母去世之后的第三天,下午就要出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