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岁尾,又是老兵退伍新兵入伍,年年如此,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明年这个时候就轮到我了。
刘洋班长也退伍了,我这一年兵现在是连队的骨干力量。李文亮在新兵排当班长,带新兵;张维新是老兵排的班长,只有吴乐在炊事班活的没心没肺,却悠哉悠哉的。
这个时候我的心事却不少,连长希望我继续留在队部担任文书,指导员原来让我考学,但我主动放弃了,后来又说师里军需仓库缺一个保管员,他的一个战友让他帮忙挑个人过去。指导员说让我过去,将来转志愿兵很容易。我还是谢绝了指导员的好意,我跟他说了自己家里的事,指导员看着我叹气摇头,最终没有再坚持。
想了好久,我做出了一个令很多人都感到意外的决定,辞去文书的职务,决定下炊事班。对于这个决定,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因为炊事班在部队里的地位有些尴尬,总有些人喜欢用有色眼镜来看待炊事班,觉得炊事班的兵都是素质最差的,最没用的,最不上进的。
我也觉得如果自己去了炊事班不就有悖于当初来部队的初衷了吗,自己是来锻炼的,不是享清福的。可是因为当了一年的文书,平时与炊事班接触较多,我知道炊事班的工作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轻松,舒服,误解似乎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也许这也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历练,想象着自己手拿菜刀,擀面杖的样子,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喷了!
我跟连长和指导员说了自己的想法,连长瞪着眼珠子就要踹我,我躲到指导员屁股后头才逃过一劫。连长气的浑身直哆嗦,说我不上进,不知进取。我知道指导员也不愿意我下炊事班,但是我的意见很坚决,他们也没办法,最后口头上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老兵探家了,连队为了公平起见,把所有的探家人员分成批次,名单公布于众。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探家的时间正好可以在家过春节。
走出营门口的那一刻,我有种小鸟出笼,蛟龙入海的感觉,还真是美妙啊!
在落阳火车站买了两条本地出产的香烟,是那种很便宜的,贵的买不起,主要是我舍不得。
下午两点多上的火车,通往首都,到了首都之后再倒火车到省城,然后再从省城坐汽车到寰仁,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没有提速,也算是小小的长征了。
在火车上熬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到了首都,也没有心思逛街,买好了到申阳的车票就在火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给林妃萱打电话。
林妃萱得知我要回来开心的不行,恨不得马上要见到我似的,竟然让我去坐飞机。我心想我能和你比吗!我全身上下也不够飞机票的钱啊!她问了我的车次和到申阳的时间,然后提醒我在火车上保重。
由于是春运期间,人流量多的恐怖,前面的人都上车了,尾巴还在候车室呢。这次我的运气没那么好了,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站着就站着吧,只要能顺利到家,再难受我也能挺住。
就这样站着挨了六个多小时,面前一对老夫妻看我挺可怜的,老大爷悄悄跟我说:“小伙子,一会儿我们就下车了,你别走远,等我们下了你就坐这里。”我笑着对老大爷表示感谢,老大爷说:“没啥,我儿子也是当兵的,看到你就觉得亲切。”
老两口在湖路岛下了车,我看周围没有什么老弱病残孕需要照顾的对象,就放心大胆的坐下了,站了一路,实在是疲惫不堪,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火车晚点半个小时到达申阳北站,我跟着人群出了出站口,冷不丁的发现外面接站的人群里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田之霖”三个字。
我有些疑惑,不禁在那人面前停下了脚步,心想会是接我吗?可是又觉得不可能,这个人三十多岁,身材微胖,我根本就不认识。何况我在申阳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应该是同名同姓吧,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我想着,抬脚准备离开,这大冷的天还是赶快找家旅店睡觉要紧。
没想到那个举着牌子的人一下子挡在我的面前:“小兄弟,别走啊!”
我说:“你在跟我说话?”
他乐呵呵的点头,细细打量着我,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没错,我还记得清。”
我有点懵,说:“你真的确定吗?我都不认识你啊?”
他哈哈大笑,表情神秘的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再说不认识我没关系,另外一个人你应该会很熟悉的,说不定心里急着见她呢!”
我越来越糊涂了,他还挺热情,一把将手里那个牌子丢在地上,从我手里接过提包,说:“走吧,她也要等急了,本来她也是在这里等你的,怕我不认识你,接丢了,可是你的火车晚点了,我怕她冻坏了,就让她回车里暖和暖和。”
他一口一个她的,弄得我头都大了,也不知他说的是谁,到现在连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我一边走一边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
我俩在车站广场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辆黑色大众轿车前,只见车门一开,从里面飞出一个轻盈的身影来。我一下子就傻子,天啊!这是真的吗!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林妃萱!
林妃萱根本不顾及有人在场,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我,小脑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的,像只撒娇的猫儿一般。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人笑着把我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