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过年只有几天的时候,村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项宝库死了!
说这件事不大,是因为人的生老病死谁都逃脱不了,村里每年都会死几个人。
说这件事不小,那是因为项宝库的死在村里引起了挺大的反响。
人们对他的评价也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同情的人认为项宝库毕竟在村里干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说下台前摸了人家妇女的屁股,让他名声扫地,晚节不保,可是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也受到了惩罚;嘲讽的人说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村里混了这么多年没有为村里做出什么贡献,只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罢了,而且还有作风不好的嫌疑,比如摸人家妇女的屁股。
可是不管是怎样的评价,人已经走了,再也听不到了。
人这辈子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两手空空地离开,我们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张彩凤并没有去项宝库家吊唁,而是她男人去的。不知道她是因为痛恨还是有些自责,但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有些事不该再留在记忆中了。
腾龙水已经被老毕加索运走了一批,村里有了历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王会计现在连算账脸上都是笑的,工作也是起早贪黑的,再也不偷懒了。
我们班子几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准备给村民们发放一下福利。不管年纪大小,每人三斤珲江自产的野生鲤鱼。
村民们都乐坏了,东西虽然是不多,可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啊!好多村民习惯性的开始说感谢党、感谢政府。只有包莉丽对着我挤眉弄眼地说田村长万岁!
你看看,同样是生活在一个村子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人家小包妹妹多聪明啊,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根本所在。
这样的人才一定不能放过,一定要成为我的人!大家都懂的,我就不解释了!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要过年的时候,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副省长要来弯垅背了!
要说本来我都快忘记这码事儿了,还以为当时苏副省长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人家那么忙,哪里会记得我一个小小的村长。
可是没有可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人家真的要来了!
这市里县里乡里可忙坏了,天天来人安排迎接省长的事项。我一个小小的村长哪里知道该怎么搞啊,反正上面怎么说我照办就是了,条件不允许的话,呵呵,那就只能你们上级领导想办法了。我顺便还能借借光,给村里增添点家当什么的!
话不多说,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苏副省长来了,陪同人员从省里一直到乡里,那车队就老长一趟。
也不用动员啊,老百姓都出来了,就连躺在炕上多年不能起来的老太太都拄着拐棍出来了,就为了看看省里的大官是啥样的。
路的两边都是人,黑压压的,苏副省长不断地向群众招手示意。也不知道是哪个活宝喊了一句:“首长好!”
这下可好了,全都喊起来了!
“首长好!”
苏副省长没办法只好喊:“同志们好!”
底下又喊:“首长辛苦了!”
苏副省长:“为人民服务!”
等等,怎么好像反了!……
苏副省长一行马不停蹄地前往腾龙水源地,我用一个干净杯子盛了水递给苏副省长。
苏副省长端过杯子尝了尝,品了品,说:“依云水我也喝过,这口感的确很像,看来我不虚此行啊!”
我说:“苏省长,我们这水比依云还要好,现在已经打入国际市场了,虽然刚刚起步,但是我们有信心跟依云水斗一斗!”
苏副省长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想到这个偏远的村子竟然除了你这么一个人才,看来这个村子很有希望啊!走我们再去看看冰酒厂!”
万叔在酒厂早就等得心焦如焚了,看见大队人马过来,连忙敲锣打鼓的热烈欢迎,架势弄得跟扭大秧歌似的。
苏副省长进入参观时,万叔在后面偷偷地埋怨林叔说他故意延缓苏副省长的行程。两个老头你一言有一句地斗个不停,谁也不服谁。
你说这俩老头可真有意思,像小孩子一样,怪不得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的,果然是有道理啊。
要说远近,我当然是对林叔亲一点。那还用说嘛,那是我老丈人,万叔你要是想让我一碗水端平,你就也把女儿嫁给我喽!呵呵,这句话可不敢大声说!
苏副省长品尝了冰酒也是赞不绝口,万叔拍了一阵马屁,还叫人送了一瓶给苏副省长。苏副省长说你这是公然行贿官员啊,我怎么敢收啊!哈哈!
接待的问题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了,弯垅背目前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具备的。我希望几年后,弯垅背能有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我认为这不是梦!
临走时,苏副省长握着我的手说:“小田啊,你给了我太多的意外和惊喜,我还期待着更大的惊喜。今天我对你说,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能给你争取的我会争取,能给你搞定的给你搞定,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我希望咱们辽省也能出一个华东村,小邱庄!你有信心吗?”
我也挺激动的,说:“我有信心,从我上来的那一天起就有信心,今天有了各位领导的关心我就更有信心了!”
大队人马走后,我们几个人回到办公室,张彩凤搬过一把椅子说谁也不准动,她晚上要拿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