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几个字语气加重,让秦小鱼的汗毛根根竖起,秦小鱼相信,以怀帝狠辣,说杀便杀,是不会留情面的。
不过,这男子今夜护她之时笃定柔情,脑海中依旧清晰如初,才片刻功夫,便翻了脸,伴君如伴虎,大抵这个道理。
慕容燕抱拳一谢,坚定道,“若秦小鱼真是个细作,不用皇兄你来动手,我会亲自除了她。皇兄,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先行告退了,你也早些休息,保重龙体。”
这两人不愧是兄弟,说起狠话来都不留情面。
秦小鱼撅了撅嘴,跟随慕容燕一齐告退,出了乾清殿。
一路寂静,秦小鱼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直低着头,走回了悦仙宫。
夏妃见气氛不对,便笑着说,“爷,你看在小鱼儿又受了伤的份上,便莫生她的气吧。”
“我不是生她的气,我只是怪自己考虑不周,我明知她为了我,在宫中树了敌,若是今日她出门之时,我让吴侍长跟着她,想必她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更不会连累了皇兄,让皇兄有了不快,怀疑她的身份。”
原来王爷这一路沉静,是在怪自己。
夏妃想自家这夫君还真是仁慈,对待手下都这般好,可她不禁又想,若是今日换成自己受了伤,他会对我这般吗?
秦小鱼感动十分抱歉,“奴才让主子担心了,今日多谢主子替奴才解围。”
他却笑了笑,一如春风般和煦,“要谢便谢娘娘吧,她见你这么晚还没回,便到外头去等,遇上了张老太医,提起你在乾清殿,我们这才过去的。”
原来如此,难怪来的这么及时呢,是二姐碰上了张太医啊。想来也是太医院和悦仙宫挨着的好处。
秦小鱼拜谢夏妃时,猛地想起,今晚与二姐还有约定,就这么被耽误了,想必二姐心里着急,才在外面等她的吧。
她对夏妃说了一声,“对不起,娘娘,让您着急了。”
夏妃轻笑摇头,扶她起来。
“今日是沈妃忌日,每逢今日,皇兄都会去法华寺静坐沉思,为沈妃在天之灵祈福,你怎会遇上皇兄,还遇到了刺客?我听说,那些刺客是冲着你去的。知道是谁做的吗?”
看得是燕王爷是真的关心她的,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教她先回哪个好?
她在心中整理了下,回答道,“奴才老家就在法华寺山脚下,回程途中遇上‘天一帮’的杀手,幸得皇上相救,否则早就命丧黄泉了。”
听到天一帮,慕容燕沉思半晌,才说道,“天一帮我也早有耳闻,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帮派,想你年纪小,初入宫闱,怎会惹上江湖中人?只怕是你得罪了哪个权贵,请了天一帮的杀手来杀你。”
“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好在,我们逮住了一个活口,现已被关押起来了,皇上说,会将这个刺客严刑拷打,还奴才一个公道。”
夏妃见此事已经弄清楚,便对王爷说道,“爷,小鱼儿伤得不轻,还是让她早些回屋休息吧。”
慕容燕点了点头,又嘱咐她好生照顾自己,可将为他研药治腿一事暂缓一缓。
*
今夜是多事之秋,悦仙宫的灯火已歇,秦小鱼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种种遭遇,辗转难眠。
乾清殿被打翻的汤碗已被清理干净,宫娥见帝妃表情微妙,快步出去,将殿门关上,守在了门口。
雕花棱窗敞开着,慕容肆背对着岳嘉,凭风而立,专注望着夜色中那片清寡梅园,上身却仍未着一缕,岳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便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干净长衫,轻步走到他身后,披到他肩头,“虽是盛夏,但终归是夜里,风凉得很。”
岳嘉不知道为何每当他有烦恼时便爱看这乾清殿后院的梅花,他不说,她也不问,但她能感觉得出来,他是在思念着某个人吧。
而且,那个人必定是个女子。
她嫁给他前,便知他已娶秦家的南心姐姐,她嫁给他后,她更知,这后宫中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因此他不是别人,他是这天下的掌舵者,她从不奢求她是他的唯一,只是期盼能走进这男子的心,有一席之地。
但,似乎,这个人人口中的昏君,感情素来寡淡,甚至淡到都没有男人的欲.望,她常想啊,她的夫君不去当和尚真是可惜了。
衣衫轻薄,但盈落肩头,柔软又温暖,一如眼前这个粉黛蛾翠的温婉女子,他长臂一伸,便将女子用力揽入胸膛,目光集汇在女
子饱满红唇上,一倾唇,便用力吻下去。
这男子时常吻自己,往往只是蜻蜓点水而已,难得今夜这般疯狂。
男子有力结实的臂将女子抱到窗台,将她抵在窗上,用力索吻。
激.情一触即发,让盛夏的夜燥热粘湿起来。
他太过凶猛,就像一头张狂猛.兽,她回抱住他精壮腰身,被他吻得轻吟出声,但至始至终都未见他睁开眼来。
他脑中闪过一张不美也不丑的脸,猛地,他睁开一双瞿瞿清眸,方才眼中滚烫欲.念一消而散。
激烈骤然停止,岳嘉不解地凝望着这个鼻尖沁汗的男子,她没吱一声,生怕任何声音都会毁了这个美好的夜晚,她将男子拥得更紧,俯身舔去他鼻上咸涩汗珠,但男子脸上猛地一僵,微微皱了眉去,眼中厌恶一闪而过。
岳嘉不敢再妄为,知他心性难以捉摸。
他将她从窗台上又抱了下来,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