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侍兵急步而入:“启禀单于,有几十名敌军攻入了王庭,在王庭西侧和南侧放火。”
又一名侍兵匆匆而至:“启禀单于,除了左谷蠡王的军队,西方和北方各有十万大军急速攻来。外庭禁卫军受三十万大军同时攻击,节节败退,难以抵挡。”
军臣眉头深锁:“兰氏王的大军何时前来支援?”
“兰氏大军已日夜兼程赶来,最快两日后到达。”
“两日?”军臣沉声道“派两万内庭军前去支援,死守两日。给须卜王,丘林王发信,各派十五万大军前来王庭。”
刘莫寒脸色沉凝:“单于,如果外庭禁卫军守不住,臣以为,单于离开王庭避一避较为妥当。”
“荒唐,王爷认为朕会败给军玄?”
“单于,此次敌军进攻安排极为精妙,士兵显然是受了长期训练,有备而来。以军玄的才智,恐怕难有此谋略。”
军臣目光一紧:“王爷以为,是何人在背后指使?”
“在西域为军玄铺好一条康庄大道之人。”
“你是说,有人在暗地煽动军玄造反。”
“军玄有野心,才干却很平庸。若非有人在背后挑唆,把他的野心烧红了,他绝不敢妄想染指帝位。”
军臣凝视刘莫寒:“那人,是谁?”
三个字,几乎冲口而出,刘莫寒倏地强压而下:“臣,还没想到。但,他应该很快就现身了。”
“报!”侍卫匆匆而入“东庭和北庭也着火了。”
军臣蹙眉沉思半晌,叫道:“来人,把阏氏娘娘和太子带到朕的寝帐,加强守护。”
“是!”
军臣走出主帐,在院中看向西庭处飘起的浓烟,脸色沉冷如霜。他悠悠道:“王爷到如今还猜不到谁是背后的主使人?”
“其实单于心里早已明了,臣,不敢妄言!”
军臣冷冷淡淡地扯起嘴角:“王爷何时变得不敢直言了?”
“单于,不是臣不敢直言,而是单于是否真的想臣直言,是否真的愿意揭开真相?”
军臣的身子一震,喃喃自语:“真相?”
~~背后的主使人会是谁?难道真的是,萧逸之?~~
军臣的双眼猛然瞪起。
~~龙凤双生儿难道真的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月桐的孩子?在什么时候?快四年前的笼城祭天?凤栖城?
当时是刘莫寒把月儿带回来的,他说凤栖城是由昊枫所建。难道不是?建起凤栖城的是,萧逸之?~~
军臣的目光如闪雷般扫向刘莫寒。
~~太后说过月桐生产时,刘莫寒就在帐外,孩儿生下不久,他就离庭了。是他把孩子带走?~~
怒火自心头涌上,烧得他脑袋发涨。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帐帘扫入,冰火交集,他的思绪却霍然清晰了。
~~萧逸之煽动军玄造反,军玄为了牵制萧逸之把孩子掳走。只是,军玄为何会知道孩子的事?对了,萧胜之!一直都想取萧逸之性命的萧胜之。是萧胜之把孩子掳走,投靠军玄。
只是萧胜之为何一口死咬双生儿是萧慕之的孩子?也是,如果他说了出来,就算我不杀他,萧逸之也必不让他活。~~
~~龙凤双生儿不是我的孩子,是萧逸之的孩子?~~
~~月儿,这些年来,我宠你,疼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就是如此回报我?~~
想至此,军臣哈哈大笑而起。刘莫寒剑目深沉,听着他笑声中的怒、恨、痛、哀。
~~不可能!!绝不可能!军臣,你想多了,你想疯了。再这么想下去,你只能把孩子杀了,把月儿杀了,把刘莫寒也杀了!他们全死了,你的天下还剩什么?~~
~~月儿,我现在得不到你的心。但我有一辈子!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我也要把它滴穿。~~
~~真相?朕说的就是真相!!这两孩子是萧慕之的!这就是唯一的真相!!~~
军臣对上刘莫寒的目光,决然道:“朕说的话,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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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此起彼落的火光,搏斗厮杀的吆喝,把夜幕划得支离破碎,把王庭震得人心惶惶。
月桐躺在榻上,难以入寐。
帐帘掀起,轻微的脚步声在月桐耳中异常沉重。
月桐坐起:“单于!”
军臣在榻旁坐下:“把你吵醒了?”
“我睡不着。”
军臣解开外衣,搂着月桐躺下:“庭外有些叛军的小打小闹,小事而已,无需担心。”
“嗯!单于一定能清扫叛乱。”
静默了好一阵子,当月桐以为军臣已经入睡时,军臣轻轻道:“萧慕之真是好褔气,竟然生下一对双生儿。看见两个孩子时,我心里禁不住想,如果我们的孩儿还在,也该有他们那般大了。”
月桐心头一紧,轻“嗯”了声。
“那女孩长得很像你。”
“人有相似吧!”月桐的声音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是吗?月儿,真的是人有相似吗?”军臣托起她的下巴,榻旁的火炉映出他眼中深沉的痛和恨。
月桐的喉咙哽住了。
四目凝视,军臣眼中的火仿佛越燃越烈。这火像要奔腾而出,又像被苦苦压抑着。
压不下,会烧毁眼前的美景;压下,会烧得他的心痛苦难耐。
军臣无奈地扯起嘴角,轻抚她的脸颊。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画狗为狼的故事吗?我父王曾对我说:你说它是狼,它就是狼!月儿,是的!你说是人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