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之心头暖意涌动,紧紧地抱住月桐的腿。
他们的前方渐渐扬起了尘土,萧逸之大喜:鲁爷到了。
前方的尘土处疾飞出的上百支箭把紧跟在萧逸之和月桐身后的匈奴兵射落。没多久,上百匹人马从他俩身边跑过向匈奴兵迎去。萧逸之和月桐的白马冲进树林,渐渐缓了下来。
月桐急问:“刚才那些人是谁?”
“是鲁爷的马盗,幸好他们及时赶到。”萧逸之跳下马,再扶住月桐下来。月桐赫然发现他的手臂在流血,心中禁不住愧疚难当:“你,你受伤了。”
她转过身,从外衣内的小衣中撕下布条,拉他坐下,帮他把手臂包扎好。
萧逸之注视着她,无奈地重重一叹。
月桐拉住他的手臂,急道:“你骂我吧,我太胡闹了。只是我看到那些村民,就想起匈奴攻进月氏时月氏子民的痛苦,我不想这些村民受到匈奴欺凌。我,我知道帮不了什么,只是,能救一条命就是一条命。”她看见他淡淡中又透着哀恸的面容,垂首自责道:“我的胡闹差点害了你。”
萧逸之淡然的面容下,早已是巨浪翻滚:她为了不连累鸣月庄而死守榭台,为了保住羽柔而拚死相护,如果说她的举动只是为了守护心爱的人,那为了保护一群陌生的村民而不顾一切,又是什么?尊荣天下的善与爱早就根植在她的骨里,血里。
萧逸之的的沉默如磐石般把月桐的心压得沉甸甸。月桐咬着唇,低着头,不知所措。
萧逸之忽然悠悠地道:“如果知道如此凶险,若再遇到匈奴攻进村,你还会冲进去救人吗?”
月桐倏然一怔,细想半刻,俨然道:“四哥哥,我不想骗你。如果下次再遇到匈奴,我还是会去救村民的。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只是我的心告诉我,应该要这么做。”
萧逸之身子猛然一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你就不怕死吗?”
月桐凄凄道:“我怕!只是,如果是为了救人而死,我去到月亮上见到父王母后时,他们不会怪我的。”
萧逸之凄怆一笑:“我不会让你到月亮去的。如果真的护不住你,我也会陪你一起去。”
月桐的眼眸猛地震了震,眼中透出的是诧异,是凌乱,是温暖。
萧逸之缓缓地伸出手,抚住她的脸庞,轻轻地把她的脸带向自己。他眼眸中的柔情如一张网,把她紧紧地包围。
她的脑袋一片懵懂,不知如何回应。萧逸之的脸向她越靠越近,他的唇几乎快要触碰到她的唇时,月桐的心越跳越快。想推开他,却又不想拒绝他。无比挣扎,无尽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