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担心她闹的太过又让家里出丑,看在她又结识了贵人的份上,尽量忍受她刁蛮霸道的脾气,到底没有将她如何。
尽管瞧不上一身穷酸气的莫洪氏,方家倒也不拒她登门,当着面笑眯眯的接了酸菜坛子,转手就被方夫人让家里的婆子扔到了粪坑里。
莫洪氏被方家下人领去了莫永喜的屋子,莫永喜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眉。她从镜子里看到莫洪氏,手不自觉的抖了下,好不容易画好的黛眉就花了,顿时气得把黛墨重重的拍在梳妆台上,断成了两截。
莫洪氏吓了一跳,冲上去轻轻地在莫永喜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干啥发这大的脾气?不想看到你老娘不成?”
莫永喜自觉富贵了,确实看不起那起子穷人,不过对从小把她看成眼珠子的莫洪氏还是有几分母女之情的。
此时听到亲娘的抱怨,便笑着说道:“女儿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娘啊,这不是心里烦着,一时没留意娘过来了么!”
莫洪氏一听,顿时急了:“你这吃好穿好的,到底烦啥呢?可是姑爷对你不好?”
莫永喜脸色一变,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爷对我好着呢,只是先前陪那贵人逛街,有个随同的贱人笑话女儿的出身,我受不了这屈辱,就同她顶了几句,结果其他人都帮着那个贱人,我气不过就回来了,心里到现在还堵着呢!”
就算莫洪氏是莫永喜的亲娘,莫永喜也不愿意教莫洪氏知道自己嫁了喜好男色的恶心人。倒不是觉得会在亲娘面前丢人,而是她信不过莫洪氏那张嘴,要是一不小心嚷嚷出去,让村里人知道,她还怎么在那些穷人面前摆少奶奶的谱儿?没得教人笑话死!
莫洪氏不知莫永喜所想,得知最疼爱的女儿的委屈,也跟着难过起来,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那个爹没用,要是他像你大伯那般上进,你也是秀才人家的小姐了,就是当官家夫人也使得,哪里只是个小杂货铺的少奶奶,还教人笑话你的出身,真是委屈娘的乖宝了!”
莫洪氏大言不惭的说着,又抱着莫永喜痛哭起来,哀叹女儿命苦没个好出身,也暗恨莫大伯有眼无珠看不上她,让她只能嫁个无用的男人误了一辈子。
当年,她相中的是温文儒雅,有秀才功名的莫大伯,可不是读书没天分,只能回家种地的老莫头。
莫永喜怔怔的看着虚空,幻想着她是秀才女儿的生活,越想越觉得自个儿爹没用,也埋怨起自己为何不是大伯家的女儿。有个秀才爹,又有个秀才兄长,哪怕比不上今日同行的那些女子的家世,也不会教人如此笑话,只能像落水狗一般逃回家。
突然想到什么,莫永喜精神一震,连忙拉开还在抱着她哭的莫洪氏,急急地问道:“娘,那白眼儿狼这回可是参加秋闱了?可有考中举人?”
莫洪氏冷不防女儿问起这个,愣怔过后愤愤的说道:“你问他做啥?那就是个白眼儿狼,老天恨不能劈死他,还能教他中举?啊呸!”
莫永喜闻言,脸上满是失望:“没中?咋就没中呢?”
莫洪氏见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那样对咱们家,你还盼着他中举?你到底是不是老娘的女儿啊!”
莫永喜心情愈发的不好,不耐烦的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那白眼儿狼要是中举了,以后我走出去,也能跟人说家里有个举人兄长,到时那些人还会给我脸色看?”
莫洪氏听了,倒是有些明白了。尽管心里不大得劲儿,只是为着这个有出息的女儿,她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快,愤愤的说道:“那白眼儿狼前儿个才回来,鬼知道他中没中。”
莫永喜一听,三角眼儿转了转,说道:“怕是也快了,到时候放榜,我就叫人去瞅瞅,要是中了,我这个堂妹也能沾几分光,要是没中,哼,那是他没本事,我又不吃亏。”
听莫永喜这么一说,莫洪氏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直夸女儿聪明。反正她女儿住在城里,要是那白眼儿狼中了,借了白眼儿狼的势,那白眼儿狼也不会知道,得了好处的却是自家女儿,没中更好,最好一辈子别中,哼!
母女俩又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有下人喊吃午饭,莫洪氏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正午,猛地想起来这趟的正事,便连忙拉住了要去吃饭的莫永喜,将莫家养有猛兽的事说了,让莫永喜拿主意,最好教莫家所有人被抓去衙门,被狠狠地教训一顿才好。
莫永喜听完,皱眉道:“这事娘大可以让姓王的女人去衙门告发,跟我说这个有啥用?”
莫洪氏急道:“你当娘傻不知道这理?可那白眼儿狼走了狗屎运,有个同窗是什么韩二爷,那韩二爷可是威风的很,连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上回他家藏了野兽给人看到,传到了王大力的耳朵里,王大力一大早就喊了一群官差到那白眼儿狼家里搜,却让那韩二爷挡了下来,这回再去衙门告发,怕也是屁用都没有。”
莫永喜的脸色变了变,有些难看的说道:“那白眼儿狼有靠山,娘找我我又有啥办法?方家在柳杨村是大户人家,到了京城的地界儿啥都不是,我去衙门告发,谁知道方家少奶奶是哪个?没得让人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