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却是拒绝了李燕的请求:“你快去快回,这个迟一点送去想来也没什么。”
李燕连忙摇头:“不行的姑姑,颜颜姐说要马上送去,单夫子等着用呢!”说完,也不等姑姑拒绝,到柜子上拿了几张草纸,就匆匆跑了。
李秀不知道几页纸上究竟写了什么,也不好打开来看。她等了一会儿,见李燕还没有回来,又担心真误了单夫子的事,只得收好几页纸,起身走出了房门。
李秀前脚离开,李燕后脚就回来了,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姑姑,想象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捂嘴偷笑。
“燕子,你在做什么?”莫颜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李燕趴在墙角处,行迹奇怪的很,忍不装了一声。
李燕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见莫颜站在屋檐下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连忙说道:“颜颜姐,我没做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一只耗子跑过去,我想看看它去哪里,好弄个老鼠夹把它抓住。”
莫颜一听,就知道李燕在撒谎。这屋前屋后被她撒了防鼠疫的药粉,家里还有六头猛兽坐镇,哪只老鼠有这个胆子敢跑到家里来。
只是李燕不说实话,莫颜也不好多问,便说道:“刚才那几页纸你给单夫子送去了吗?怎么这么快?”
李燕说道:“我刚才腹痛去了茅房了,那几页纸让我姑姑送去了。”
“嗯,那没什么!”莫颜没有多想,说完这话就回屋了。
李燕吐了吐舌头,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打消了偷偷跟着姑姑去学堂的念头。
这边,李秀来到学堂门口,听着里面朗朗的读书声,却踟蹰着迟迟没有进去。
“咦,李娘子,你站在这里可是有事?”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童从门口经过,一眼就看到了李秀,便上前笑着问。
看清来人,李秀连忙福了福身:“曾老夫人好。”
被李秀称作曾老夫人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学堂另一位夫子——曾夫子的夫人。她手里牵着的孩童是她的小孙子,这会儿刚从外面遛弯回来。
“瞧你这孩子,就是多礼,连唤老身一声‘曾大娘’也不乐意,生生把老身叫老了。”曾老夫人嗔怪道,眉宇间一派慈和,显然是个好脾气的老人家。
李秀一听,连道不敢。外人不知道她卖身给了莫家,是莫家的奴才,她自己却清楚。若是不小心乱了尊卑,日后让人知道了她们一家真正的身份,怕是心里膈应的很,难免对莫家生出不好的看法。
看着温柔知礼的李秀,想到前日单夫子托付的事情,曾老夫人暗暗点头,误以为李秀是来找单夫子却不好意思进去找,声音便故意放大了些:“李娘子,老身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姑娘,你要是得空了,不嫌弃老身唠叨,就多来跟老身说说话。”
李秀脸上闪过一抹讶异,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院子里有一道略微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心下顿时一紧,匆忙将攥在手里的几页纸塞到了曾老夫人手里:“老夫人,这是我家郡君要交给单夫子的东西,请您转交给单夫子,多谢您了。”
说完这话,李秀不等曾老夫人说什么,转身急匆匆离开了。
单夫子微喘着粗气追出来,就只看到李秀远去的背影,想追已是追不上了。
看着一脸失落的单夫子,曾老夫人不由得好笑,将李秀塞到她手里的几页纸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李娘子给你的,你……”
话刚说一半,曾老夫人就觉手心一空,就见单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了那几页纸。
纸上的内容注定要让单夫子失望,察觉到曾老夫人揶揄的目光,顿时老脸一红,干巴巴的解释道:“这、这是郡君写的一个能救命的法子,晚辈准备教给学堂的孩子,日后说不定能用上……”
曾老夫人也是个妙人,假装没有看到单夫子的不自在,看着李秀远去的背影说道:“李娘子是个好的,善良温柔又贤惠,听说有不少人相中了她呢。”
李秀成过亲在柳杨村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二十好几的年龄,若说成过亲说不过去。只是对外只说她丈夫死了,因没有生下孩子被婆家赶出了家门。至于沦落暗娼馆一事,除了莫颜、李忠还有她自己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平日无事,李秀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脾气好,手脚又勤快,在村子里风评很好。再加上女工好,经常拿绣活儿到城里卖,虽然村里人不知道她具体挣了多少,但是约莫能估出个大概了,一年下来至少能盖一座砖瓦房。
因此,村里村外有不少人给李秀说媒,其中有独身的鳏夫,有带孩子的鳏夫,也有家里穷没钱娶亲给耽搁了的大龄青年。李秀没有再婚的想法,每次都客客气气的把说媒的人送走。
次数多了,上门的人才渐渐少了,只是依然有人不死心,隔三岔五堵人,到时不敢直接找到莫家。李秀原本就很少出门,这么一来,就更不愿意出门了。
这些事情,单夫子是不知道的,一听有好多人看中了李秀,顿时急了,对着曾老夫人深深作了一揖:“曾大娘,此事晚辈就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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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就快完结了,就是作者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