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的本意是吓唬自己身后那把刀子,结果把钟离然给吓住了……
“你说真的?今天晚上怎么样!?现在就回去!”
桃花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瞬间亮了起来,钟离然点燃了她的小宇宙,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奋起来,并且有火山喷发的趋势。演戏而已……这演技也是没sei了。子桑明显感到身后那把刀子都颤抖了,可见那人的三观正在艰难地重塑中。
钟离然过来抱子桑,嘴里跟机关枪似的,乱七八糟一长串的琐碎事情都往外冒。什么“我爸妈比较严肃,但是没关系,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他们管”,“形式婚礼不行,要不出国结婚”,还能扯到柴米油盐,嘴就不停。
子桑动了下肩膀,躲开她的手。钟离然的手僵了一下,两个人对视一眼,子桑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问题了,子桑动的时候,那个刀子并没有追上来。
子桑:“先给我手解开。”
钟离然敛着眼神,表情很严肃,嘴上的口气不变:“哦!我都给忘了!”说着,抬手环到子桑背后。
子桑给钟离然比了个口型:小心。
钟离然冲她一笑,手贴着她的腰过去,指尖带来一阵□□。子桑要很努力才能压制住自己躲开的冲动,任由她半抱着自己,摸瞎得解那个死扣。
这个过程太漫长了,钟离然要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范围,以防不小心碰到那个人,“发现”第二名绑匪的存在。还要提防着那个人有主动性的动作。直到绳子解开,子桑挣脱出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钟离然问:“你的轮椅在不在?”
子桑摇摇头,目光很沉,钟离然也绷着一根弦还不敢放松。越到最后越怕出意外。钟离然拉着子桑的手腕,给她揉了两下,转过身背对着她:“背你走。”
子桑趴在钟离然的后背上,两只手很自然地放到了钟离然的外衣口袋里,把那把瑞士刀握在手里。她能感觉到钟离然的后背有多僵硬,也就知道她其实也是恐惧的。子桑觉得这场无妄之灾里,自己是够倒霉的,又觉得钟离然被自己连累得也够呛。
这样劳心耗神一场,人能虚脱过去。
子桑往前凑了凑,在钟离然脖颈下亲了亲,很轻柔,并没有多少黏腻的缠绵在其中,倒像是互道“早安”时的清爽寻常。
钟离然微微侧头,看着子桑:“占我便宜啊!”
子桑跟着笑起来:“就占你便宜,怎样?”
“当然是讨回来咯!”钟离然作势要把子桑往桌子上放,“来试试谁的战斗力比较强?”
子桑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别闹!我已经快散架子了!”
钟离然乐呵呵地继续往外边走:“行行行,先回家找张床给你躺一躺,然后再说。”
身后那个柜子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钟离然是跟田田的电话给他指出了希望之路,还是被现场版蕾丝边给震惊了。总之他不动,那就是钟离然赌赢了。
出了厨房的门,不用钟离然提醒,子桑在她回身的时候,迅速把刀子卡在门闩里边,绊住了门锁。钟离然往楼梯间跑,这个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刀子是活的,顶不了多久,撞几下就能撞掉。”
子桑掏出钟离然的手机,重播打给田田:“让保安都撤回来!快点!我跟钟离然跑出来了!”
“不要出来!”
田田吼了一句,子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
田田继续说:“蒋总带人来的时候不巧,那个人已经被激怒了,现在还在大厦里!”
子桑:“……我连刀都给交代了,你跟我说那个人还在楼里?”
钟离然一边下楼梯,台阶上的防滑条纹咯得脚底生疼,她回头低呵:“声音小点!蒋千菱呢?”
田田回答:“已经送医院了。”
钟离然爆粗口国骂。子桑赶紧问田田:“你们该不会是封了出口,围住大厦了吧?”
田田:“这是蒋总的意思啊!总之你们先不要出来!那个人就大厅里!”
子桑:“让蒋**的人先撤!大厦里有监控,跑不了他们的!”
钟离然托着子桑的腿,往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转身沿着来路又回去了:“别废话了,他不会管的!给姚林电话!”
路过二楼的时候,听到深处传来“砰砰”地撞门声,子桑捂着电话,连呼吸都憋住了。钟离然跑到四楼,找到一个小的会客室,钻进去,子桑反锁了门,两个人压着呼吸,连窗帘都不敢开。
钟离然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连心跳都变得剧烈起来。
子桑抱着钟离然,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的。我陪你。”
只有这一句,再也不敢开口。不管是什么结局,都有我陪你,到了黄泉路,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
这次不是演的。
外边一阵踢打撞门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会客室前。门被大力地推了两下,并没有推动,外边的人开始踹门。
钟离然拖着子桑,把她塞到沙发和墙之间的夹缝里。子桑握着她的手,怒问:“你干嘛?”
钟离然捂着她的嘴,摇摇头,凑到她耳边:“别拖累我,我自己一个人能跑。”
“放屁!”
“好好呆着!”
子桑叫都没叫住她,钟离然冲她笑笑,就从她眼前消失了。可惜,室内太暗了,没看清她那个笑容。
门被撞开的时候,两个男人满嘴肮脏的咒骂声也没了阻挡,更显暴虐。子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