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策、杨灵瑶、项起!
后面叫住姜仲的正是这三个人,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姜仲,表情复杂而含义不明,审视、探问、不解、好奇、怀念、悲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又仿佛似曾相识,又仿佛久别重逢。
范宝通看了三人一眼,问姜仲:“老师,他们认识你?”
姜仲回过神,笑着摇摇头,然后问三人道:“你们在叫我吗?”
项起旋风一般冲过来,站在姜仲面前,表情激动难抑,盯着姜仲的脸,颤声叫了句“二哥”。
姜仲眉头微皱,道:“这位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吧?”
项起一脸迷惘,道:“二哥,我是小起啊。”
“小起?”姜仲也迷惘的摇摇头,道:“在下当真不认识,嗯,在下乃是梁国庐州人士,姓陈,名人中,这是第一次来长安,公子曾去过庐州?”
项起不知如何回答,回头看了一眼杨奇策和杨灵瑶,杨奇策走了过来,拱手道:“抱歉抱歉,公子长得太像我们一位旧友,我这位朋友一时认错,请勿见怪。”
姜仲微笑摇了摇头。
项起嘀咕了一句:“可他就是二哥啊”。杨奇策对着他摆了摆手,又问姜仲:“公子适才说这是第一次来长安,是访亲还是游玩?”
姜仲道:“在下此来是为参加玉饼夜宴。”
杨奇策闻言,忙行了一礼,道:“方才实在失礼了。”能参加玉饼夜宴的使团成员,不是各国王孙贵胄就是各国英杰才俊,杨奇策身为东道国宰相之子,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姜仲回了一礼,道:“不妨事,能与诸位旧友相貌相似,想来也是一种缘分。”
“是。”杨奇策道:“如此就不打扰几位贵客游览了,告辞。”
“告辞。”
杨奇策拍了拍仍旧不愿意走的项起,项起已沉默半晌,临走前忽然问道:“不知二哥住在哪里,我晚些时候……”
杨奇策忙叫了一句:“小起!”
姜仲倒不在意,道:“梁国使团公馆。”
项起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然后跟杨奇策、杨灵瑶一起离去。
“灵瑶姐,为什么你刚才一句话都不说,你也认出二哥了对不对?”和姜仲分别之后,项起问杨灵瑶。
杨灵瑶仍旧沉默,过了一会,悠悠道:“我感觉到,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项起急道:“为什么是他,又不是他,灵瑶姐的话我听不懂。”
杨奇策轻叹道:“小起,你性子太急了。”
“我能不急吗?二哥失踪到现在,整个长安城还有谁记得他?恐怕只有我们三个和关在寒玉宫的韩妃娘娘了,现在他回来,我怎么能不急?大哥,灵瑶姐,难道你们不急吗?”
“小起,你小点声!”杨奇策扯了扯项起的衣服,在他耳旁提醒道:“现在韩妃娘娘和小仲都还是朝廷的禁忌,你这般在大街上嚷嚷,不顾你自己,也要替你将军府考虑考虑。”
项起看着杨奇策,只好住嘴,嘟囔道;“大哥,你最有主意,你说吧。”
杨奇策不语,带着两人下了主街,转进一条僻静的巷子,不料碰到两个泼皮无赖正在分什么东西,看到两个少年和一个美貌异常的少女走过来,不免见色起意,涎着脸叫着“小美人”朝这边走过来,此时项起心情郁闷压抑,正无处发泄,见到两人对灵瑶姐出言不逊,火气腾地上窜,不等两人靠近,飞起两脚踢向两个无赖,只听“嘭嘭”两声响,接着又听“嗵嗵”两声,最后是两个无赖杀猪般的惨叫。
当一个通幽大成的少将军主动对两个市井泼皮出手的时候,场面是可以预见的。
杨奇策问:“会闹出人命吗?”
项起道:“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
“嗯。”杨奇策点点头,对躺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俩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自己去长安府领罪,等官兵来抓,就不是被踢一脚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杨奇策说罢,三人不再理会那两个无赖,又换了一个地方,开始各自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杨奇策道:“小仲既然能随梁国使团来参加此次玉饼夜宴,想来在梁国应颇有地位,而且我看与他一道的那两个少年,周身气派风度,也都不是凡俗之辈,我猜测他在梁国朝中必身负要职。”
杨灵瑶问:“哥哥也认为他就是二哥?”
杨奇策道:“我的感觉也很模糊,我做出这个判断,是以我们三人共同的感应为依据。除了韩妃娘娘,小仲在长安只与我们三个最亲近,如果说我们三个只有一人有这种直觉,那还有可能是误会,既然三个都生出类似直觉,那就不再是偶然,我相信那位陈人中就是小仲,人中,人中,岂不就是一个‘仲’?”
杨灵瑶点点头,表情却仍有些茫然,看着远处,道:“只是改变太大,如果说相貌上还能找到一些过去的痕迹,那气质、个性、言谈举止全部面目全非,若不是我们经常一起玩耍,莫名生出这种熟悉的感觉,只怕我们也是认不出来的。”
项起道:“不管怎么变,我知道他就是二哥,大哥,你既然也认出来了,为什么刚才在大街上不与二哥相认?”
杨奇策看着项起,道:“小仲既然有意隐姓埋名,必然有其迫不得已之处,而且他此时身在长安,一旦身份暴露,便是置他于危险境地,小起,我知道你心意,但是为小仲着想,你要暂时隐忍。”
项起道:“小仲是七王子,在长安,谁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