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沐晚推着独轮车,叮叮当当的出门,做货郎。
演戏要演全套。常龙伪装成哑婆婆,用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张脸,送她至门口。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藏在院门后面,看过来。
沐晚佯装不知道的,吩咐道:“呆在家里,不要出门。”
常龙点头,双手合十,退至院门里。
沐晚关紧院门,这才推着车子离开。
以她现在的修为,无须借助测灵珠之类的工具,用气息感知的方法,就能看出旁人有没有灵根。所以,出了巷子后,她推着车,不紧不慢的在街边走着,打量着周边的人们。
大街上的行人大多数都是男子,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女子。她们都佩戴着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靠着街边,低头行走。即便是被铜铃声音吸引了,也只是匆匆的瞥一眼,不敢停下来。
不过,当沐晚拐进旁边的小巷子里,整条巷子的女人们,不分老幼,都会跑出来。
她们也戴着头巾,遮了大半张脸,围住独轮车,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
这里离集市根本就没有多远。而男子出门便利得很。所以,沐晚进货时,是有意识的选了一些女人感兴趣的日常用品、零食和小饰品。以至于,老板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询问:“你家里有很多女人吗?”
看得出来,女人们都很喜欢,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车上的东西,爱不释手。然而,她们却只是问。无人买。
沐晚转了好几条巷子,才知道其中的原因——佛说,女人是五漏之体,是败家的源头。所以,摩诃城的女人们手头上没有钱的。
好在她不是真的要靠这个来养家糊口。不然,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和在前面几条巷子一样,沐晚轻声说道:“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用东西换的。”
女人们的眼睛更亮了。人群里。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能用什么换呢?”
几个年长的女人立刻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她。
沐晚装着没看见,答道:“鞋垫、帕子、香囊……这些都可以的。”
“真的吗?”女人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难以置信的问道,“所有的货物都能换?”
“对,只要是我车上有的。”沐晚心中暗叹,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挠头,“不过。我要看过实物之后,才能决定值不值得换。”
“太好了。”刚才的那个少女喜笑颜开,“我有几双鞋垫,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回家去取来。”
“好。”沐晚点头应下。
不止那名少女,周边有好几名年轻女子都立刻行动了。她们雀跃着各自跑回家里。
不过,更多的女人只是笑眯眯的围在车旁。
也有数名年长的女子皱着眉头。警惕的盯着沐晚。
不一会儿,那名少女最先返回来。她真的拿来三双鞋垫。小心的双手递给沐晚:“这些,行吗?我给我大哥做的。他出远门了,还没回来。”
沐晚看了一眼,是三双成年男子穿的那种鞋垫,接过来,爽朗的点头:“可以。姑娘,你要换什么呢?”
少女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车上的五彩丝线:“我想换一些这样的丝线。”
“唔,你可以从中任选六束。”沐晚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碎布料。如果下次来,你还有鞋垫的话,我可以送一块给你。”说着,从车里取出那一大卷花花绿绿的碎布料,“你从中任选一块。”
“真的!这么大一束的丝线,我能任选六束?您还送我一块布料?”少女双手合十,高兴的浑身颤抖起来。
可怜的姑娘!沐晚点头:“你先选碎布料,然后再选丝线。我好用碎布粒帮你包住丝线。”
“哎。”少女激动的指着最大的那块白绸布,“我要这一块,刚好能绣条帕子。”
“好的。”沐晚将它抽出来。
嗡的一声,周边的女人们低声议论开来。
“是真的!”
“我也看中了那一块。”
……
少女的眼里流光溢彩,嘴里碎碎念着,指头从一大堆丝线上滑过:“选什么颜色呢?哦,我要金色的,红色的……”
沐晚将相应的那束丝线取出来,放在白绸布里。
这时,又有好几个女人急匆匆的跑回家去了。
终于,少女选出了六束丝线。
沐晚都用白绸布包起来,又从货架上扯下一条金色的丝带,在白绸包上面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双手递给她:“姑娘,收好。五天后,我会再来的。你做的鞋垫很漂亮,欢迎你下次再来换东西。如果不换东西的话,我也可以付给你现钱。一双鞋垫,两个铜币。”
话音刚落,“哗啦——”,那几个年长的女人也提着袍角,飞也似的跑回家去了。
“谢谢您。五天后,我一定会再来的。”少女双手紧紧的抱着白绸包,向沐晚鞠了一躬,蹦蹦跳跳的跑回了家里。
接下来,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跑来换东西。
等到沐晚推着车子要离开的时候,一位年长的女人殷切的再一次叮嘱:“小货郎,五天后记得要帮我带一匹白棉布哦。”
“放心吧,我记住了。”沐晚好脾气的应道。
待到傍晚时分,沐晚也只走了十条巷子。期间,没有发现一个有灵根的人。
不过,她也不着急。越是大事,就越急不得。更何况,摩诃城里的人们与凡人有什么两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