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音面容严肃的说道:“此乃军国大事,本宫不好干涉。太子心系国事,不如去寻陛下,将你一番担心说出来。无论陛下会不会采用,至少你在陛下面前表现了自己,让陛下知道你已经长大,对国事已经有了独立的见解。别小看这点观感,这对于你将来参政议政有很大的帮助。”
“多谢娘娘提点,孤谨记在心。寻了机会,就去找父皇。”
林月音陪着太子刘湛吃了一餐饭,吃得没滋没味的。饭后,林月音借口疲乏,总算将太子刘湛给打发走了。
寝宫内点着香炉,有安神作用。林月音歪躺在床榻上,似睡非睡。张永站在一旁,小声禀报,“启禀娘娘,陛下离开清宁宫之后,就召见了几位重臣,商议节度使出兵一事。这会已经下了旨意,定了策略。”
“嗯!”林月音依旧闭着眼睛,“陛下总算下定了决心。早点解决了流寇反贼,说不定还来得及补种一季庄稼,不至于到了冬天连颗粮食都没有。”
“娘娘仁慈。”张永恭维道。
林月音嗤笑一声,“本宫算什么仁慈。本宫也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已。地方不稳,朝廷就不稳。朝廷不稳,陛下情绪就不稳。连带着咱们后宫都得受到牵连。尤其是本宫,身为皇后,首当其冲承受陛下的怒火。那日子可不美好。所以从本宫的利益来说,还是天下太平最好。”
“娘娘说的是,希望能早日天下太平。”
林月音自嘲一笑,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容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裴颜卿算计了这么多年,一朝发难,不达到目的他是不会罢手的。为了达到目的,流血砍头自然是避免不了的。那些流寇反贼,统统都成了裴颜卿的马前卒。成为试探朝堂,放出节度使的炮灰。
林月音暗自叹了一声,想说一句罪孽深重啊。
张永见林月音的脸色蓦地变得阴沉,有些惴惴不安。心道自己并没有说错话,那为何娘娘脸色都变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可是忧心朝堂上的事情。”
林月音摇头,她哪里是忧心朝堂上的事情,她分明是忧心那些节度使,忧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大周朝赫赫扬扬数百年,看似强大无比,实则已经是千疮百孔,随便戳一下,就能戳破一个洞。裴颜卿算是看透了大周朝的虚实,所以才敢行险,玩弄计谋,将天下人当棋子一般耍弄。
只是这番话不好对张永说明。林月音摆摆手,说起另外一件事,“你说太子殿下是怎么回事?莫非转了性子?”
“奴才以为太子是有心亲近娘娘。”
林月音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小的时候没见他来亲近本宫,如今长大了,羽翼渐渐丰满,偏生这个时候来亲近本宫,这话你真信?”
“这?”张永语塞,“或许是殿下有求于娘娘。”
林月音摇头,有些拿不准,“不像。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好几次本宫都能感受到他在刻意亲近。本宫同他名义上是母子,实则不过是利益共同体。这样的关系离得近了反而不美。这个道理,就算本宫没说过,他身边的武士信不可能不提醒他。而且他也不是笨蛋,小时候不懂,难道长大了也不懂。”
林月音揉揉眉心,真是心烦意乱。如今要她操心的事情多得很,偏生太子刘湛还来凑热闹,更是让林月音烦不胜烦。
“或许是太子开窍了,想通了。知道娘娘的重要性,想要弥补同娘娘之间的关系。”张永小心翼翼的说道。
林月音呵呵一笑,表情很是不屑,“他是太子,是国本,是这个国家的储君,生来就要学帝王之术,学平衡之道。不是民间没见识的半大小子。就算他是个笨蛋,十几年的学习,也足够让一个笨蛋有了基本的诡诈心思。罢了,同你说这些说不明白。”
“奴才愚钝,请娘娘责罚。”张永赶紧请罪。
林月音挥挥手,“行了,行了,让人盯着东宫。若是东宫要行夸张之事,记得第一时间禀报本宫。”
“遵命。”
太子刘湛怀揣着隐秘心思,自然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心思,只有等到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才会行险,到林月音跟前表达亲近之意。虽只是闲聊,没有丝毫接触,却足以宽慰太子,让他焦躁不安的心迅速平复下来。
太子刘湛自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他身边也有聪明人。宫女姚安在东宫服侍多年,直到前年才有幸被提拔到太子身边近身伺候。她做事本分,为人谨慎,更擅观察。在太子身边时日一长,就让她发现了一个说不得的秘密。没隔一段时间,太子的情绪就会变得急躁,虽然不曾爆发出来,但是同平常相比,明显是在克制压抑。每当这个时候,太子就会前往清宁宫陪林皇后说话,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效果却极为明显。
只要同林皇后说了话,焦躁不安的太子很快就会冷静下来,情绪平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凑巧,三次四次甚至七八次之后,由不得姚安多想。她不动神色的观察,甚至花钱争取到陪同太子前往清宁宫的机会,留心太子在面对林皇后的时候的一言一行,连眉梢眼角的动作都尽可能不要错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姚安查到一个要人命的结果。太子殿下竟然对林皇后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