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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的是喜脉.
妘夕方才绷紧坐直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泛酸.她急忙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想惊动屋外候着的朵雅姑姑.
过了好一会儿.妘夕才缓过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镇静.好好想想接下去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上天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孩子.她和赫承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刻來到了她的身边.
妘夕的右手慢慢抚过自己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不能想象一个小生命此刻已然在努力生长着.可是现今.无论是赫承还是师父都远在西北的战场.虽然捷报频传但沒有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怕是难以归來.
“孩子……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妘夕垂下眼眸.无力地合上眼.虽然岚夏的民风比起大殷來要开放许多.但未婚先孕的女子无论在哪儿都是受人白眼嫌弃的.指指点点还是轻的.严重的便是私刑伺候.
妘夕想起之前那个被九王爷活活烧死的滕妾花依.还有那个出生沒几日的婴儿.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花依生了个黑眼珠的男婴.那个孩子之所以被认定是孽种便因为图拓木族有个神奇的遗传定律.只要是男孩儿瞳仁的颜色皆是琥珀色.无一例外;而女孩儿则不一定.有的随母亲.就像小十一就是一对漂亮乌黑的眼珠子.不同于她的两个哥哥.
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她更是不敢冒这个险了……
万一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儿.那一出世就等于宣告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她咬紧牙关.也无法否认他姓图拓木的事实.想到现在赫承的处境.北崇的王妃.还有大汗对骊妃一族的打压……千头万绪.一头乱麻.
一夜未眠.看着烛火燃尽.最后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一缕青烟透过镂空的青铜罩袅袅升起.窗外.已然透进了白光.天亮了.
朵雅端着洗漱的铜盆揭帘而入.她看了一眼双目发乌的妘夕.想问又不敢问.迟疑着久久沒有上前.倒是妘夕先开了口.“姑姑.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
“小姐.”朵雅一开口双眼已然有点泛红.“您现在好些了吗.”
“恩.好得很.”妘夕接过朵雅递过來的手巾.仔细清洗了脸和手.冲着朵雅笑了起來.“现在还觉得肚子好饿呢.”
朵雅见妘夕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心下稍稍安定.她急忙点头.“我熬了些清淡的米粥.先暖暖胃.这就让厨房送來.”
白而软滑的米粥里夹杂着一些碧青色的野菜沫子.虽未加别的任何东西.吃起來却觉得美味的很.妘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饿太久了.这一顿早饭她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两小碗粥方才放下.
“姑姑.你说师父和乌烈他们现今到了哪里了呢.”妘夕一边喝着茶.一边状似无意地闲聊着.
“这个奴婢哪里知道呢.不过听说七王和骁王的军队已经渡过了凌河.齐鸾已经军心涣散.彻底放弃了凌河一带.说起來最叫人大感意外的是八王子.听说他甘愿和普通士卒一起吃睡.甚至冲锋陷阵也是打在头阵里……”朵雅眉眼虽带着笑.但妘夕总觉得姑姑那平静如水的眼眸深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似乎能看穿人的心事.所以刚触上眼神.妘夕便赶忙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洛元他……”妘夕低低叹了一声.自从上次一别.她再沒见过小八.“岚.把小公主抱进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