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错,便该知晓,不要妄加揣测主人之意,在执行任务时,擅作主张。无论是谁。都不会喜欢擅作主张的下属。”江承紫缓缓地说。
“是。”念卿这下连多的话都不敢说。
江承紫见状,便淡淡地对屋外的人说:“饭菜凉了,再换一桌。”
屋外值守的丫鬟也是听得到屋内发生的一切,因此只敢回到一个“是”字。就匆匆去备办下另一桌。
江承紫这才对跪地的念卿说:“起来,陪我一起用饭。”
念卿不敢有多的推辞,只坐下来用饭。饭菜都极其讲究,算作上品,怕就是当今天子也未必有这样讲究。可念卿食不知味。生平第一次,她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感。这样的感觉就是那一年大雪天快要冻死在街头也不曾有过。
一顿饭毕,江承紫缓缓站起身,说:“你的心思我洞若观火,我杨氏六房断然不会留你。因此,蜀王归来,我会向他提建议,让你去办别的事。”
“是。”念卿也只说这一句,不敢多说一个字。
江承紫扫她一眼,便说:“你既是跟随蜀王多年。定然知晓蜀王处境。并且,敌人比你想象中更强大。”
“婢子略知一二。”念卿依旧低眉垂首。
“不管你是略知一二,还是全部知晓。你的能力是不错,但还不足以可以运筹帷幄,解他危险之境。因此,在此后的日子,你切勿轻举妄动,只需依照蜀王吩咐去完成任务即可。至于你是念想,在他没有平安之前,什么念想都是白搭。”江承紫语气不疾不徐。她知晓历史的残酷。也知晓李恪处境的艰难,再加上上辈子的失败,她是真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产生蝴蝶效应。从而让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婢子谨记九姑娘训诫。”念卿现在与这女娃说话也只剩下回答的份儿。
江承紫垂眸,叹息一声,说:“你莫以为如今,我们占据有利地位。我却可开诚布公与你说道说道,那位的三个儿子皆不是多成气候,长孙一族先前走的那一遭。想要利用反贼绑架蜀王一事,便可说明。”
“婢子知晓,只是尚有一事不明。若是对付蜀王,为何要一并搭上魏王?”念卿鼓起勇气将心中疑问问出来。
先前,她也想问一问,但在公子面前,她实在不敢有丝毫的造次。今日,这九姑娘说到,她即便害怕,也鼓起勇气问一问。
“魏王自诩聪敏,便不安分。对于不受控制的棋子,若是你,你当如何?”江承紫反问。
念卿脸色一变,想起那人是魏王亲舅舅竟也要下此毒手,不由得“啊”一声。
江承紫扫她一眼,十分严肃地说:“这就是权力,这就是政治。这些年,蜀王有意栽培你是不假,然将你放在蜀中,远离政治漩涡,实则也是一种保护。”
“婢子——”念卿听闻,实在震动。
江承紫这是一张感情牌,为李恪所打。她瞧她那模样,便也不与她多说,只叮嘱一句:“政治之事,你不懂。若要蜀王安平,只需执行任务即可。”
“多谢九姑娘提点,一语点醒梦中人。婢子定然谨记,绝不会为蜀王添一丝一毫的麻烦,也不会让九姑娘为婢子分一丝一毫之神。”念卿诚心跪在地上。
江承紫也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挥挥手,说:“你且先回江府,待你家公子回来。”
“可,姑娘这边,公子有交待。”念卿小声说,却看到九姑娘神情一沉,立马就说,“婢子知晓。”
江承紫也不多说,只施施然站起,径直往后院去,路过大堂时,对云珠说:“云珠姐,你送送念卿,江府有事,她须回去坐正。”
云珠跟随杨王氏多年,虽资质不如念卿,但历来独当一面,对于集市一事以及昨夜今早之事,早就理清楚来龙去脉,对于念卿自有一番看法。因此,江承紫一吩咐,云珠立刻就将念卿送走。
杨舒越不管闺阁之事,杨清让也自诩男子汉,闺阁后庭事不能过问。而杨王氏认为自家女儿处理肯定妥帖,也不追问。秀红、周嬷嬷、杨如玉等人也不敢问。她们虽有资格询问,但其实她们内里是惧怕江承紫的。平素对她是礼数周全,不敢亲近。即便是杨如玉也是这般。
因此,这件事随着念卿离开便没人再提。杨氏六房的人各忙各的。秀红与杨王氏几乎成为时装与首饰的设计者,那些妄图巴结杨氏的蜀中乡绅豪强,各自有家业的都是各种追捧。一时之间,杨王氏与秀红就开始引领蜀中时装与搭配潮流。
两人倒是前所未有的和谐,算作是齐心协力赚钱养家。而且,还成为闺阁女儿们的偶像,出入都有人恭敬来拜。
江承紫偶尔会去看她们画设计图,做样品。竹绷的穿花丝绸上飞针走线,让她感叹古代女子真是心灵手巧,同时也为自己啥也不会感觉十分汗颜。
不过,她不会,并不代表她不是极好的设计师。前世里,她的亲娘就是有名的珠宝设计师。所以,她会时不时地点拨一二,从简约、方便与华贵几方面去设计。
杨王氏与秀红搞合计搞得如火如荼,杨家女儿除了江承紫之外,都跟着两人学习。
至于江承紫,定制的铁器足足等了十日才拿到。因铁匠说有几种物品并不好制作,锻造得不够好,不敢交给买主丢人现眼,何况是杨氏六房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