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像是找到知音似的,看着她,倔强的眼里陡然蓄满了泪水,但似乎又碍于自己是男子汉,不让眼泪流出来,于是紧紧抿着唇。
“哎,可委屈了。”江承紫语气里满是同情。
“你别说了,不然这小子要哭了。”李恪打趣。
李愔狠狠地瞪了李恪一眼,江承紫则是继续对李愔,说:“阿愔呀,你要记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说那话就是要激怒你,而且你这话自己还说不出口,对不?”
“嗯。”李愔一听,眼泪簌簌就落下来。
“你看,他这么对你,你动手呢,就中了他的圈套了。正确的做法是等逮住机会,挖个坑,一副在商量秘密似的。
李恪插嘴:“你别说挖个坑啥的,这小子蠢,还真会挖个坑的。”
“我才不是,你胡说。”李愔对着李恪吼。
“阿愔没大没小,对你三哥吼什么?”杨淑妃斥责,随后又对江承紫和李恪说,“你们俩别乱教,回头教坏了。”
“嘿,母亲,这有啥教坏不教坏的,这是教保命呢。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让我们来保护的。”李恪说。
杨淑妃扫了他一眼,说:“不会教别教,挖什么坑啊。只要记住一句话:对付人,又不能自己吃亏就是了。”
江承紫与李恪顿时跌倒,本以为淑妃要说一番大道理什么的,结果不是,是嫌弃他们俩表达能力太差。
“没出息的,知道我今天为啥罚你抄写佛经吗?因为你本来占理,结果都被你鲁莽行事弄得没理了。”杨淑妃说。
李愔垂了眸,默默擦了眼泪,很轻很轻地点点头。
杨淑妃看他戾气没那么重了,才一家人一起吃了饭。吃完饭,日光便暗淡了许多。李恪看看天色,便跪地拜别了杨淑妃,说:“母亲,孩儿要出发了。”
杨淑妃一脸肃穆,道:“你注意安全,凡事为国为民,亦要想想我和阿紫。”
“还有我。”一旁的李愔也是一脸严肃。
李恪笑着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又摸了摸李愔的肩膀说,“好好照顾母亲。”
“嗯。”李愔冲过去,抱住了李恪,低声说,“三哥,你要早点回来。”
“好。”李恪摸了摸他的脑袋,目光却是越过来对着江承紫笑,说,“你别担心,我不会亏待你夫君的。”
他在人前还这么贫,江承紫脸一下就滚烫了。杨淑妃连忙催促:“行了,把这平安符带上,迅速出发。”
李恪“嗯”了一声,又叮嘱杨淑妃:“母亲,你记得帮阿紫一把。”
“我晓得。”杨淑妃点点头。
李恪便是一转身,快步步下台阶,一路小跑出了宫门。江承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忽然之间觉得心空了一大块,很是失落。
杨淑妃也一言不发站了许久,才对江承紫说:“天色已晚,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两日,我会召你进宫与我一起去闭关祈福。”
江承紫听出杨淑妃这是听了李恪的话,是要帮她瞒天过海,好让她能顺利去北地。她便对杨淑妃行了礼,踏着暮色,带着锦云回了杨府。
刚回到杨府,就听说王先生与孙思邈都被请去给长孙无忌治疗了。
江承紫放下杨淑妃送的糕点,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打听长孙无忌的情况。王先生还没回来,倒是他的童子回来取药了。
江承紫便逮住那童子询问情况。童子一脸凝重,说:“还没醒,师父与师叔要施针,我回来取针与药材。”
“孙老也在?”江承紫又问。
“是也在,陛下下了旨,务必要救醒国舅。”童子收拾完毕,提着药箱匆匆出门。
江承紫有些愣神:那个不可一世,与李世民一并创造了盛世的长孙无忌竟然倒了,昏迷不醒!就因为他长子不争气,他就跟许多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倒地不起了。
此刻,江承紫才觉得那些辅导作业辅导到心脏做支架的新闻大约不是编的。长孙无忌这样通透的人,尚且会被长孙冲这样的丑闻击倒,生死未卜。何况是普通人呢?
“阿芝,你怎么了?”杨王氏看她发呆,便担忧地问。
江承紫抬眸,看到杨王氏一脸关切的样子,便摇摇头,说:“我没想到国舅那样的人也能倒下去。”
“他也为人父。买菜的宋妈刚刚进回来讲了,说国舅府前拿得很大,连市场里都传遍了。怕这长安城无人不晓了。”杨王氏叹息一声,道,“摊上这么个事,也真是,唉!”
杨王氏叹息,难得在家的杨舒越说:“旁人的事莫操心了,咱们的孩子断不会那般的。”
“那倒是。”杨王氏身子越发重了,杨舒越今日正好在家,便扶着她在花园里做晚饭后的散步。
江承紫呆愣了片刻,回了兰苑,洗了澡后,就开始估算北地天气、温度,然后,将先前做的背包挎包都翻出来,收拾了一些常备的衣物和用品。之后,她就将格斗刃拿出来细细打磨。
正打磨着,锦云就来了,低声说:“穹苍、李南与舒敏都已选出精英,准备好行装与干粮,随时待命。”
“你让舒敏先行,在绥州附近等候。”江承紫想了想说。
“是。”锦云站得笔直,问,“姑娘,还有旁的吩咐吗?”
江承紫磨着格斗刃,略想了一会儿,只说让各家多带弓箭手,另外让穹苍留守京城,主要是护着杨淑妃。因为接下来杨淑妃若想要为她去北地打掩护,必然会出宫。
杨淑妃虽是只是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