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长孙忽然严肃地说。
江承紫抬眸看他,轻声说:“我们是朋友,为朋友这这点事,怎么说谢谢呢?”
长孙微微眯起眼,笑着说:“是呢,我们是朋友。所以,来,以茶代酒,干一杯?”
“好。”江承紫脆生生地回答,端杯,一饮而尽。
长孙只觉得清风徐徐,带着幽凉,很是惬意,却也有几丝的悲伤。不过,悲伤在炎热的天气里,只是一闪而逝。如今的岁月静好,是他从前的奢望,是他从前以为得不到的可能。可如今实现了,那么,人要知足。这一生,这样就好。
他饮尽一杯茶,觉得从前的空洞浮躁都已远去,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宁静与踏实。虽然这种宁静踏实让他觉得略微苦涩,但他还是很喜欢。
“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待你凯旋回到长安,我请你喝新茶,陈酿。”江承紫说。
因为当她放下茶杯,便看到四名年轻厨者已在兰苑之外,背着属于他们的背包,站得笔直。这热爱厨房的四名年轻人站在树荫里,带着对远行游学渴求。江承紫也知晓他们在厨艺天赋方面是佼佼者,有着这样的天赋与勤奋,还有这样的机遇,这些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将来很可能就是大唐饮食文化的引领者。
“一言为定。”长孙笑道。
“要击掌吗?”长孙提起背包,打趣她。
“不要。”她摇头,送他出门。
“日头太毒辣,你不要送了。”长孙转身叮嘱。
江承紫摇摇头,与他并肩而行。只不过长孙身材高大,江承紫觉得自己跟他站在一起,有一种父女俩的即视感。当然,长孙算作第一次这样正式地与她并肩一同走路,同样也荒诞地觉得像是他的女儿似的。于是,他连忙多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阻止江承紫送出去。
江承紫无奈,只好站在目送。长孙走了一阵,正要转过回廊,忽然又转身快步走过来,低声说:“你若是出嫁,我定然也是要回来送嫁的。”
“啊?我以为你要参加李恪的迎亲队伍呢。”江承紫抬眸看他。
“我更想与清让一起为你送嫁。这样的话,你背后可就有我长孙氏了。那家伙敢欺负你,就是与长孙氏为敌。”他很认真地说。
“哈哈,求之不得。”江承紫笑着说。
“嗯,所以,婚期定了,要差人告诉我。那家伙今早提出来了,现在应该在礼部那边问事宜呢。”长孙说。
“一定。”江承紫承诺。
长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转身就快步走了。
天气很热,但清风在周遭穿梭。走在幽凉的回廊上,长孙不知是什么迷了眼,他流了泪。他紧了紧背包,将格斗刃收得好一些,抬头看了看蓝天,出得门去,策马而去,风从耳边过。
有些,已注定,再不可能;如今,就是最好的。他不断地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