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再把信拿起来看了看,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喃喃道,“我的天……阿弥陀佛……”
“赵妈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雪贞赶紧站起来,手里的信还没来得及看,又不舍得放下,就顺手放进了怀里。
赵妈妈道,“夫人要三少奶奶过去说话,现在就去。”
“这样急?”雪贞一时也没想到哪里去,“好,我这就随赵妈妈过去。”
两人出了门,赵妈妈才小声道,“三少奶奶,方才夫人看了信,脸色很不好,奴婢也说不上是怎样,总之夫人不大对,你一会子可要小心着回话。”
她也是一时担心,竟忘了告诉雪贞,杨书远将信装错了的事。
雪贞感激地道,“我知道了,多谢赵妈妈提醒。”
“三少奶奶客气。”赵妈妈勉强笑了笑,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来到芝兰院,进了门,雪贞一看秦氏的脸色,果然是不好,心先提了起来,“母亲叫媳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难道是为了平津王的事?
她也写了信给父亲,可父亲根本就连信都没回,显然是不想惹火烧身的,莫不是母亲觉得,平津王没了爵位,帮不上杨家人的忙,她还得担个罪过?
秦氏的情绪已经平静了,眼神却是冷的,“远哥儿媳妇,你也收到远哥儿的信了?”
“是,媳妇收到了。”
“还没看?”
秦氏心中有数,若是雪贞看过信了,就知道信装错了,怎可能如此平静。
“是,媳妇才要看,赵妈妈便过去传话。”雪贞心中泛着嘀咕,相公给我写信,也惹着母亲不高兴了?
秦氏淡淡笑了,“远哥儿媳妇,你给我一句实话,远哥儿把帆哥儿究竟带到哪去了?”
赵妈妈大吃一惊:这话甚么意思?
大少爷不是去休养吗?
怎么听夫人的话音,还能是三少爷把大少爷给……
不能,真不能!
雪贞心一沉,“母亲的意思……”
糟糕,莫不是大哥去长沙郡的事,母亲已经知道了?
不能啊,此事只有她和相公、大哥三个人知道,大哥和相公是绝对不会说的,她也没说,母亲怎么能知道?
秦氏脸色一变,拍了下桌子,“远哥儿媳妇,你还想瞒我!你远哥儿,你们、你们想出来的好主意,是要把帆哥儿害出个好歹吗?”
“母亲息怒!”雪贞双腿一曲,登时跪下了,“媳妇绝无此意,媳妇怎么会害大哥,母亲息怒!”
心却直直凉了半截!
棕母亲这意思,不但知道了事情真相,大哥的病看来有了不好的结果,说不定是路上出了什么好歹,她如何担当的起!
“你一定在奇怪,我是如何知道的吧?”秦氏却忽然又缓了脸色,“不妨告诉你,远哥儿把给你的信和给我的信,装反了,我都看到了。”
雪贞眼前一黑,脑子里就四个字:天亡我也。
相公啊相公,你怎的这样迷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情无论好坏,早晚都要让公公婆婆知道的,看来事与愿违,这次,她的罪过真的大了。
“远哥儿媳妇,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妈妈一听这话不对,跟着就跪下了,“夫人息怒啊!三少奶奶绝对不会成心害大少爷,定是有什么误会,夫人千万与三少奶奶一个申辩的机会,不能直接就定了三少奶奶的罪啊,夫人开恩!”
秦氏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赵妈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就急着给远哥儿媳妇求情?”
“呃……”赵妈妈赧然,“奴婢不知,不过三少奶奶本性纯良,是绝对不会害人的,夫人明鉴啊!”
秦氏摆了摆手,“我与你说不清楚,远哥儿媳妇,还是你自己看吧。”
几页信笺递到眼前,雪贞苦笑,连接过来的勇气都没有。
“拿去,自己看。”秦氏又往前递了递。
雪贞心一横,接了过来。
横竖是不死不能谢罪,看过也能死个明白。
“雪贞……见信好……”
雪贞慢慢看下去,一直是胆颤心惊的,就怕看到“大哥不好了”之类的字眼。
然越往后看,她的表情越是惊喜,直到看到最后,她猛地抬头,“母亲----”
却震惊地发现,秦氏已流下泪来。
赵妈妈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远哥儿媳妇,你瞒的我好!”秦氏流着泪,脸上却在笑。
原来,远哥儿和他媳妇偷偷商量着,名为带轩哥儿去桂阳郡休养,实际上转道去长沙郡,找张大人治病。
远哥儿在信上说,排了一天一夜的队,张大夫终于给轩哥儿看上了,还把他们给骂了一通,问他们为什么不早去。
赵妈妈实在忍不住得了,问,“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似是气的不轻,一忽儿却又笑了,到底是怎样?
“原来轩哥儿的病,根本不是招小鬼,是肺叶里进了东西,才会一直咳嗽吐血,这么长时间都坏掉了,他的病才越来越严重。”
秦氏也是才想起来,轩哥儿幼年时,似乎确实受过伤,后来也好了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咳嗽上了。
就是这位被她和老爷认为,不可能治好轩哥儿的张大夫,却准确地看出了病因,并已经开始对症下药,对轩哥儿进行治疗。
“竟有这样事?”赵妈妈又惊又喜,“那大少爷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