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苏晓月咬牙切齿的,“在那个孩子六岁的时候,她的外公因为感冒,本来是很容易好的感冒,却医治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好转,最后还死于诱发性的哮喘病。外公的死对她外婆以及她母亲的打击最大,她母亲还没有从丧父的伤痛中恢复过来,她外婆有一天吊死在房里,她母亲只觉天都塌了,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至亲。一直被父母丈夫保护在深闺中的母亲,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好在还有他在身边安慰着,还有个宝贝女儿陪伴着她。”
“她以为她这辈子只能依赖着她的丈夫了,谁知道她的枕边人才是个恶魔,她的父亲是被她的枕边人联合他人下了药,诱发哮喘病而亡的。她的母亲也是被她的枕边人诱惑着自杀,肯定也下了药,让她的母亲神智不清不楚,只想追随死去的丈夫,才会走上自杀的路。就连她也难逃毒手,她一心爱着的丈夫让人往她的饮食里下了那种吃多了就会让人神经错乱的药,两年后,她疯了。”
苏晓月别开了脸,提起一次往事,就是往她的伤口撒一次盐,揭一次她的伤疤。
“她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两年后,本来有所好转的她,却莫名地爬上了精神病院最高的楼层纵身跳下来,当场摔死。她的死也不是自杀,是她的丈夫见她的病情在好转,派人把她拖上楼顶,把她推下楼摔死的。她一家人除了她当时年仅十岁的女儿还活着之外,都死于那个男人的手里。那个男人害死了他们后,就把女儿送走,对外宣称病亡,然后光明正大地继承了所有财产,三年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了他真正爱着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为继妻,后来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便是你,那个被送走的女儿便是我。”
苏晓月说完后,冷冷地望着白祁,冷冷地说道:“这便是我为什么恨你们的原因。”
白祁错愕,他怎么都想不到真相如此的残忍。他最敬重的父亲原来是谋财害死的阴毒之人,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
眼圈开始泛红,白祁哭了。
二姐所经历的一切,让他难过,让他心酸,他哭。
父亲的丧尽天良,泯灭人性,让他不能接受,让他难过,让他愤恨,他哭。
在孩子的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总是高大的,就像一棵大树一样,替他们遮风挡雨,守护着他们成长,当父亲的形象受损了,就等于是那颗大树轰然倒下,让他们措手不及,让他们无法接受。
白祁便是如此。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你妈的一份功劳,你说我能不恨他们吗?能不恨你们吗?你知道你的单纯,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哪个基础上吗?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也被保护得很好,可我也无法接受你这个弟弟,也无法坦然地温和地面对你。看着你的无忧无虑,看着你的幸福,就等于是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划伤我自己。你说得也对,我们是姐弟,拥有同一个父亲,可那个父亲是如何做的?他害死我所有至亲,把我苏家的祖业捧到你母亲面前,捧到你们的面前,给你们丰衣足食,让你们过着公主少爷的生活,而我呢?他无数次要我的性命,虐待我十八年,都是他的孩子,一个被虐待得无数次在鬼门关里转悠,一个被捧上了天,疼入骨,白祁,你说我怎么面对你?”
苏晓月也红了眼。
以为她不想要兄弟姐妹吗?
以为她想这样对待眼前这个纯真的孩子吗?
血海深仇让她真的无法坦然地面对唯一的亲弟弟。
绕是血脉相连,一父所生,她都无法面对,只能用冷冰冰的态度。
面对着白祁,她只会更加的痛苦,更加的心酸。
白祁泪流满面。
他懂了。
他终于懂了。
为什么二姐见到他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原来他的父亲害死了二姐的亲人,他无法想像当年还是个孩子的二姐,得知真相时,是如何承受的。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伤害至此,谁能承受得起?
二姐恨他们是应该的!
可笑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大姐竟然还会怨恨着二姐。
试问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恨着二姐?
谋夺了二姐的家财,害得二姐活着却说是死了人,他们该对二姐充满愧疚的,该想着怎么去弥补对二姐的伤害,而不是厚颜无耻地伤害二姐,怨恨着二姐,二姐哪一点对不起他们?
“你,走吧。”
苏晓月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里带着哽咽。
白祁慢慢地站了起来,泪眼看着苏晓月,嗫嚅着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堵塞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难堪地转身,脚步如同千斤重,他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走出校董办公室的。
他就那样,带着泪,无视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着,他的世界崩溃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家里的人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一切,原来真相太肮脏,真相太残忍。
很可笑。
他的家人竟然怕他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去,尽可能地让他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太讽刺人了,二姐讽刺他是对的,都是对的……
“小少爷?”
陪着白祁来校注册的两名保镖见到白祁惨白着脸,泪流满面,似是遭受到极大打击,惊得脸色大变,迎过来关切地叫着。
白祁像是没有听见他们的问话,他的耳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