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二姐为什么恨他们一家人的真相时,他不是表现得很愤怒,难以接受吗?在他十五年的生涯里,他只知道正义与邪恶。此刻,他却快要站在邪恶那一方了。
白祁心里又涌起了惭愧。
他不能助纣为虐。
他不能包庇母亲的罪行,那样等于与母亲同罪,更加的对不起二姐,就不用说父债子还了,因为他也在步上父亲的后尘,做着伤害二姐的事
良知,不能失去呀!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外面的形势很严峻呀,电话总是隔三差五就来。
这一次是夏瑛打来的,苏晓月一接电话,夏瑛就在电话里骂开了:“晓月,你那个渣爹太狠了,他早就立好了遗嘱的!你知道他把你们家的财产都留给了谁吗?你肯定想不到的。”
苏晓月望一眼白祁,淡淡地问着:“是白祁吧。”
夏瑛一愣,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遗嘱也是刚立不久的。”苏晓月冷笑着,白振宏果然狠,在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周静芸背叛了他之后,依旧把财产留给了周静芸所生的儿子,他对周静芸始终无法忘情。
“应该是,这消息是周贱人那边流传出来的,我猜到她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气死你。到了这个节骨眼,白振宏要死不活的,他还立下了遗嘱,只要他一死,一切都是属于白祁的了,你依旧得不回你们苏家的财产。那个死老头,到死都不会悔悟的。”
“对了,那个白祁有没有说什么?晓月,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从他的嘴里撬出真相来。对付周贱人的儿子,不用客气的,什么刑最好用,就用什么刑!”
苏晓月的视线又看向了白祁,“没有。”
白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夏瑛的话从手机里传出来,虽然不大,他也能听到些许内容。他苍白的脸忽然涨红起来,是因为羞愧而红。
“那你把他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他不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的。”
苏晓月沉默。
半响,她轻轻地说道:“夏瑛,法制社会,别滥用私刑。”
白祁的泪夺眶而出。
苏晓月轻轻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这个总是冷冷地对他的二姐,其实并不想伤害他。明知道他是父亲受伤的最重要证人,她心急地想从他这里获知真相,他不肯说,她又气又恨又急,但在她的好友请求对他严刑逼迫时,她却选择了保护他,不愿意把他交给她的朋友。
伸手,白祁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手机,苏晓月错愕地看着他,他挂了电话。
泪眼望向错愕的苏晓月,白祁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哽咽,痛苦地说道:“二姐,爸在家里的一楼以及所有楼梯过道上都安装了监控的。事发的时候,监控便摄录了下来。我把证据复制到两个u盘里,我知道我妈是不会死心的,要毁掉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所以我把其中一个u盘藏到了爸书桌上的那只花瓶里,另一个u盘我带着往外跑,引着我妈来追赶讨要。目的就是让她以为所有证据都在我的手里,让她以为只要毁了我手里的u盘,她害我爸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她不知道我复制了两份的,她也想不到。”
想起母亲追要那个u盘时的疯狂,白祁更加的痛苦。
如果他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家门。
苏晓月默默地看着他。
他终是说了。
他做得也很好。
知道把证据备份,知道故意引开周静芸,麻痹周静芸,让周静芸以为一切都对她有利。
在他做那样的事情时,他肯定是凭着他的本能,凭着他的良知去做,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私情吧。这个孩子,算是白家最后的一块净土了。
“二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苏晓月轻轻地答着:“你说吧。”
“将来出庭的时候,我可以不做那个证人吗?”
“有监控视频为证,你不出庭作证也影响不了判决。”
白祁轻点头,泪却落得更凶。
走正义之道,就要背弃他的亲情,余生,他注定了活在难堪之中。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她再次接听电话。
还是夏瑛。
“晓月,刚才是怎么回事,莫名地就断了线。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你那个渣爹真没用,没有挺过来,现在死了,刚刚医院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在重症病房里断了气。”
闻言,苏晓月握着手机的手都僵了起来。
在知道自己恨了十几年的父亲死了,她的心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是正常死亡吗?有没有人动过手脚?”回过神后,苏晓月轻轻地问着。
怀疑周静芸动了手脚。
“没有,江易的人一直盯着,白振宏的那几名保镖也是寸步不离病房外面,所有医护人员也在监视中的,他这一次是死于伤势过重,并不是别人动的手脚。这个人渣总算死了,可他死得太不是时候。他一死,他立下的遗嘱就要生效,白祁是继承者,可他还没有成年,等于是由他的监护人暂时管理。周贱人现在都得瑟得尾巴翘上了天,这会儿更是想放鞭炮庆祝吧。”
夏瑛恨得牙痒痒的。
苏晓月冷笑两声:“你就看着吧,我会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