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正思量着,突然却想到了刚才被自己当做拐杖来使的废旧钢管。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打算,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实施。
左小暖掂了掂手中不轻不重的钢管,微微思考了片刻,转而将其卡在了通气口的其中两个栏杆中,几乎用上了吃奶得劲,一鼓作气地往选定了的一个方向拗去。
那个看似风烛残年却十分坚固的通气窗栏杆,终于好像被拗弯了一些,那空隙也更加大了起来。
初见成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由希望,左小暖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继续按照着这个方法试验着,然而手上却始终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做一会,停一会。
刚刚才结痂了的伤口被这一番大动作重新地挣开,色泽浓郁的鲜血再次从光洁的额头上汩汩地沁了下来,滴答滴答地落在了手中拿着的钢管上,如同绽开一朵又一朵惊心动魄的美艳小花,痛得她浑身冷汗。
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撕咬啃食一般难受,却又始终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停下动作来,于此同时,脑中也越发昏沉起来。
一根,两根,三根……随着那一根根栏杆逐渐变形扭曲,空隙已经越来越大了,只要再努力一些,容她一个人通过绝对不是问题。
大概是此前的那股劲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经不觉得伤口有多么疼,自然无暇管顾身上的伤,只用手三下五除二地胡乱蹭干净了钢管上滴落的鲜血,以免打滑,随即继续用劲。
终于,最后一根铁栏杆也扭曲成了最弯的形状,铺展开一片广阔的天地来。左小暖末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舒展开了眉头,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不是在平地上,脚下一踩空,她只感觉身子一晃,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层层堆叠的纸箱上摔了下来。
一时间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震碎了一般,她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想要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然而手肘才触地,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如果是擦破皮还好,千万不要是骨折才对,不然才从慕家出来,又要再回去躺个几个月时间了。
左小暖忍着身上一bō_bō传来的的剧痛,一边在心中暗自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的,强装出乐观的模样,心情却毫无预示地低落了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她自认自己从来没有去主动惹过乱子,然而那些麻烦却接二连三地迎上门来,她又应该如何自处?
通身的疼痛合着满腹的委屈一时间袭上心头,刚才还燃起的斗志,偏偏在这一重要关节散了个干净。她直面躺在冰凉的地上,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稍微动一动,便疼痛难言。
她正欲休息一会再做尝试时,忽然听到体育馆外头突然响起了“砰——砰砰——”
是哪里来的枪声?难不成是警察?然而警察又是怎么接到通知,直接冲到这样偏僻荒芜的地方来救自己的?
无论是谁的,总是来救自己的。左小暖无暇顾及人选到底是谁,只趁着他们一堆人愣神之际,朝着那个微微凹进去的通风口纵身一跃,不再以来脚下的力量,只以全身的力气扒住了那个通气窗口,往外探望了一眼。
这时候,她才发现虽然可以从窗口出去,然而底下却足足有近三丈之高,如果就这样跳下去,估计不骨折也要扭伤,还不知道跳出去之后还能不能逃得过那群人。
算了,总要比毫无反抗之力地关在里头要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