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就像在说舒晚我拜托你,我们今天一起吃饭吧这样普通的话。
舒晚再次打量着他,原来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疯狂旋转。
他原来一直在极力的隐忍。
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舒晚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你别动,我拉你上去。”
莫少泽有些诧异,直接杀死他,或者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省事吗?
为什么要救他?
是因为刚刚他救她一命,所以她不肯欠他的人情吗?
想到就问:“舒晚,你为什么还肯救我?”
舒晚的腰间被楚封踢过来的石头所伤,一用力就痛得发狂。此时听到莫少泽的问题,觉得无比急躁,怒道:“你少啰嗦!”
莫少泽真的闭上嘴巴,再也不吭一声。
其实,随着舒晚的每一下拉动,他腿上的伤就会加倍地痛起来。
那种痛,没有体会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有多么难熬。
相比之下,母亲那些鞭打的痛,被炸弹炸伤的痛,竟然都远不及这时的痛万分之一。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怎么就这么痛?
舒晚并不知道莫少泽的痛苦,只是努力地,一点一点把莫少泽拉到岸边。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差点摔在地上。
不由看了看掌心处的乌黑,已经慢慢地漫延到手肘处了。
纳兰她,实在太卑鄙。用暗针就算了,还用毒。
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舒晚终于把莫少泽拉到陆地上。然后她又去拾了些枯枝回来,生起火堆。
二人围着火堆烤了一会,衣服干了一半,总算有了些精神。
舒晚看着莫少泽躺要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问他:“喂,你哪里受伤了?”
莫少泽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这时他想到的,大多是小时候母亲喋喋不休对路家的诅咒,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训练,以及年复一年的鞭打。
听到舒晚问他,也以为是幻觉,并没有应她的话。
舒晚只好蹲到他的右腿边,慢慢撕起他的裤腿。
随着裤腿撕开,舒晚终于看清了那根树枝。
她的心脏突然顿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停滞。
受这样的伤,任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受不住的,难怪他刚刚会一心求死。
一根小指般大小的树枝,从他膝盖的位置横穿过整个膝盖。
如果只是穿透皮肉,那并不算什么大伤,但这根树枝,却直接从膝盖骨那里穿过。
这种痛,怕是宁愿死一百次,也不愿承受一次吧。
舒晚的眼睛没由得有些热。
他刚刚还若无其事地調戲她,光是凭他这股坚忍的耐力,已经让她有些佩服。
更何况,他还是为了救她。
莫少泽的意识有些晕晕沉沉地,舒晚突然朝他的脖颈处用力砍下去,让他直接昏了过去。
然后舒晚握住露出膝盖表面的一截树枝,咬着用力一拔。
随着一阵轻微的骨头摩擦声,树枝被她拔了出来,但莫少泽也痛得醒过来。
鲜血四溅。
舒晚立即撕下一截裙摆,麻利地替莫少泽包扎好伤口。
莫少泽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小时候经常被莫老大打得浑身是伤,多少个人深夜静的夜晚,他曾多么渴望有人这样替他包扎一下伤口?
可是莫老大不准,不准医生给他医治。
莫老大说,要让伤口自动愈合,在经历过伤痛后的凄冷无情,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什么叫仇恨。
本来,他也是一直这么活下去的。
舒晚却用一种独特的方式,教会他,这世间原来还有爱。
可是,她教他爱上,却没有教他遗忘。
莫少泽突然觉得刚刚一心求死的自己,太他~妈的窝囊了。
这种痛而已,其实已经远远及不上此刻心里的半分痛。
舒晚看到莫少泽醒了,擦擦额边因为精神紧绷而逸出的汗水,对他说:“你躺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止痛止血的药草。”
小时候,舒晚跟爸爸妈妈认过不少草药,现在还依稀记得一些,包括止痛止血的药草。
她在这个长满阔叶树的林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紫花地丁、野长金银花和野菊花,虽然找不到连翘,但总算凑和用了。
把药材嚼啐后敷在莫少泽的伤口上,总算是勉强止了血。
满意地看着自己处理好的作品,她问了句:“喂,还会不会很痛?”
莫少泽没好气地说:“废话,你以为这些普通的花草是仙草灵芝?这么一点点,就能止痛?你试试被刺穿膝盖骨,然后再敷上这点野花杂草,看看会不会止痛。”
舒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有毛病吧你?我不过好心问一句,怨气这么重?”
莫少泽突然慢慢坐起来,他说:“既然你都把膝盖的伤口处理好了,不如帮我把后背的一些伤,也处理一下吧。”
舒晚马上拒绝:“不可能。”
笑话,帮他处理后背的伤口,不就要看他赤果的上半身?
就算他肯,舒晚也不肯。
莫少泽激她:“你的爸爸妈妈被莫老大关了这么多年,想不想快点救他们?这样,你好好侍候我,也许我一高兴,就会悄悄地把你父母给放了。”
舒晚的心里一动。
虽然路见琛答应过舒晚,会帮她把父母救出来。
但如果有更简直更快捷的办法,为什么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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