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早知道你们桥搭得这么快,有车可坐,我吃撑了搞什么强行军早他娘的在江边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了,等睡起来,坐上车,一轱辘就到了县城,下车就能投入战斗,哪里会累得像条死狗”
挤在吉普车里一边给大家分发香烟,一边骂骂咧咧的不是贺援朝,而是警卫一连连长冯爱国
他们比贺援朝的民兵连好许多,足足多跑了十公里
不过这一点也没什么骄傲的
等载着民兵连的车队追上他们,见到的同样是一群吐着舌头、嘴唇干裂的死狗,差点连爬起来跟他们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幸好车灯照出了他们身上熟悉的数码迷彩,才没让大家把他们当做敌人
贺援朝等人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几分精力,一道又搀又扶把警卫连连拖带拽送上了车
“你那个时候干劲那么足,我让你等,你肯听吗?有些事啊,只有吃一两次亏,才会相信人家是一片好意”工兵营少校高元奎白了他一眼,悠然地吐出烟圈,把他话堵了回去
“好好好,是我把你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行了”冯爱国气总算喘匀了,捏着酸痛的大腿,没好气道,“我记得当时你可没说过让我们等你架好浮桥,再坐你们的车上路?”
“我跟你部下说了,想着让他通知你,可他不听”高元奎恬不知耻地把功劳归到自己身上,猛然一拍司机,“小心,前面有条沟晚上开车别像赶着投胎似的,这边的路又没我们那边好,当心栽沟里”
说着,拿起车上的步话机,通知后面车队:“后面的慢点,这里有条一米多宽的沟,车队慢经过陈强,你留下一辆车把这个沟填平,好让后面的大部队顺利通过”
“明白周宏伟,你留下处理这个沟渠”步话机里,响起车队指挥的声音
“妈的,怎么又是我前面两个沟就是我填的,刚刚追上来,又叫我去填坑”步话机中传来那名干部的牢骚
“谁让你喜欢挖坑”车队指挥调侃了一句,宽慰道,“好了好了,这个沟填好,下一个就叫五班去填”
他们工兵干的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先导工作,如果不做好辅助支援工作,后面的大部队哪里能畅通无阻虽然这工作又苦又累,也没什么成就感,可是总得有人去做,大家也只能苦中作乐,平时在嘴上讨点便宜
好在功劳上级都看在眼里,工兵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待遇不错,升迁也很快像军分区第一个营级单位就是工兵营,艳羡了多少兄弟单位主官,所以大家士气还保持得不错,就是嘴臭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经常得罪人
有车坐果然不一般,拒道路不熟,又是夜间行车,车队整体度保持在二十公里上下,还时不时停下来清除障碍、维修道路可四个轮子就是比两条腿强,车队行行复复,还是在凌晨两点一刻,到达了果根县城北门
县城内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听不到枪炮声,也没有人声只有不远处人家养的狗,被车队惊动而狂吠起来
如此静谧的环境,哪里有什么激战的感觉
城上看不到灯光,除了城头挂着的几盏电灯照亮了城楼,周遭全都一片漆城墙乎乎地笼罩在夜色里,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整座县城就像是一个巨兽藏在阴影里,大张着嘴等待猎物****
车队在距离县城一公里外就关掉了车灯,停了下来
警卫连哨兵跳下车,按照平时训练主动散开,探察周遭情况,占据高地实施警戒冯爱国、贺援朝,以及高元奎则下了车,找到一个几米高的小土丘爬上去,借着蒿草掩护,举起望远镜向县城方向望去
“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这里真的是在打仗?没有枪声,没有炮声,就跟平时没有两样嘛”高元奎虽然军衔高,可不是野战部队,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放下望远镜纳闷道
“不,城门关着,城头也用沙袋堆了几个简易工事从细细的管子可以看出来,工事上架着机枪,那隐约可见圆圆的东西,应该是钢盔,说明沙包后有人只是他们很小心,钢盔也涂着不反光的油漆,所以看不大清楚”贺援朝比他强多了,一下子就看出许多异常之处,压低声音道,“城上能够看到走动的身影,这应该是哨兵不过为了避免成为敌人的靶子,所以没有点灯说不定城下还有暗哨”
“小子不错嘛,当民兵可惜了,有没有兴趣到警卫连来?”冯爱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虽然这里有戒备,不过人并不多,充其量不到一个连而且我们一路过来也没碰到溃兵因此我判断,县城还在县委手中我建议先向上级汇报,再决定是直接进城,还是其他打算”
“我就是个修路的,你别问我”
“同意”
高元奎不发表意见,贺援朝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都同意先向军分区汇报情况,再由上级决定行止
冯爱国悄悄摸下去,返回到吉普车那边
过了一会儿,他满脸兴奋地返回,找到还在小丘上观察情况的高元奎、贺援朝,对他们说:“刚才我跟指挥部联系上了,汇报了情况,并且提了一个建议指挥部在思考之后,同意了我的建议待会儿城里会出来人,然后高营长和贺连长就跟他们进城”
“那你们呢?”贺援朝问道
“我们……,嘿嘿,准备趁彭得胜没有防备,打算过去敲他一家伙看看这个人民军中有名的猛将,到底有几斤几两”冯爱国一翘下巴,傲然道
作为人民军最早起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