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三年没来这个地方。
“雅岜,去给我买包烟来。”关略开口,声音哑得令人吃惊,甚至听上去有气无力。
雅岜却有些犯难:“九哥,这会儿才六点多,不知道小区门口有没有超市开门。”
“去看看吧,随便看着买。”
雅岜只能下车,大跨步往小区门口走。
直到走没影了关略才将手里那件衣服放到旁边座椅上,自己开门走下去,摸出烟盒,点上,烟雾里他抬头看顶楼那扇窗。
微微有些浮起的晨光刚好撒在上面,旋出一道金色的光……
雅岜跑到小区外面,门口超市没有开门,他跑了将近一公里路终于找到个便利店,买了烟就往回跑,跑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见关略正背对着自己,半侧身子靠在车门上,头微微往上仰着,那背影在晨光中是说不清的落寞和疲惫。
雅岜心里看着不免难受,他摸不清关略这种时候来唐惊程的公寓干什么,又不敢问,只能拿着烟跑过去。
“九哥,您的烟买来了,不过没买到您平时抽的那种,您就先将就着…”雅岜话还没说完,关略却转过身来,眼梢眯着,指端上夹的烟正在往上腾着白气。
雅岜一时愣住,跑了一路的气儿顺不过来,半饷才回过神,疼得他眼圈一下就红了。
“九哥…”
“嗯?”
“您是不是又想唐姐姐了?”
关略勾唇绽出一抹酸涩的笑。
“没有,你刚好开到这,就顺路过来看看。”说完他便将烟头掐了,开门上车。
回关宅的路上雅岜倒结结实实哭了一通,不过也不敢大声,就默默地掉眼泪,不过他思念唐惊程的情绪在关略面前向来不遮不藏,关略也由着他去。
等快到关宅的时候雅岜才止住。
“哭完了?”
“……”
“哭完就别再想刚才的事,把我送回宅子之后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宅子里找我。”
“好。”雅岜抹了抹眼睛,从后视镜里偷看关略,那件血衣已经被他搁到一边了,他脸上的神情也丝毫没什么异样。
雅岜不禁想,沈春光毕竟是沈春光,到底不是他心里要的女人,于是雅岜胆子也大了几分。
“九哥…”
“说!”
“为什么不让时州那边的人继续找?”
“沈春光不在那儿!”后座上的人回答笃定。
雅岜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对方用的是障眼法,不然谁会傻到在两省交界处的地方换车。”
这不明摆着让关略知道他们是带着沈春光往邻省逃吗?
被他这么一点拨,雅岜才恍然大悟,继而又是一个惊叹号:“那九哥您的意思是,人应该还在云凌?”
关略没吭声,只是凉瑟地笑了一声。
关略回到宅子后冲了个澡,满身疲惫被水总算冲走了一些,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刚坐下便接到了苏诀的电话。
苏诀也是早晨才得知沈春光“失踪”的消息,担心之余便是满满的愤怒。
前天上午沈春光去那间四合院见他的时候还都是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功夫就音讯全无了呢?
思来想去苏诀还是给关略打了电话。
“喂…”
“有事?”关略的声音哑哑沉沉的。
苏诀也不客气:“你觉得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关略苦笑,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为了沈春光。
“如果是为了她的事,抱歉,无可奉告!”
“什么叫无可奉告?从她失踪到现在已经两天过去了,你们九戎台不是弟兄众多能只手遮天吗?为什么连找个人都找不到?”苏诀这话说得或许有些激愤了些,但道理确实如此。
九戎台几万手下,各地都有密切的联络网,要找个人岂不是容易?可沈春光却迟迟没有消息,这点让苏诀觉得很不可思议。
关略却是一肚子说不出的灼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有多复杂?我也已经查过了,这次事端是由雾菲挑起的,雾菲是谁的女人?你对她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清楚,说白了她只是寻仇报复,却为何每次都要报在沈春光头上?”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以前迟峰那一枪废了沈春光的手臂,现在又因为关略惹的情债而让她再度身陷险境,一次又一次,苏诀觉得那个傻姑娘不值。
“她现在人还在不在云凌?”
“不清楚!”
“那对方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
“也不清楚!”关略这是实话,可听在苏诀耳朵里便全部成了推诿。
“什么叫不清楚?是你真不清楚还是根本没花时间去找?”苏诀心里全是按捺不住的愤怒和担忧,“好,既然你不清楚,那我报警!”
关略一听立即制止:“这事不能报警,对方绑她出于什么目的还不知道,盲目报警只能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关略现在最怕的就是对方狗急了跳墙,但苏诀已经没那么好的耐心。
“那难道你就放任她不管,这样空等下去?”
“我自有打算!”
“你的打算?你的打算就是宠一时腻一时,然后永远把她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肯定也是!”苏诀几乎是无法抑制似地一吼而出,吼完才发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电话里一时间没了动静,两人之间是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苏诀听到那端一声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