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爷让你说这个的么?”
“你察觉出来了?”
“真的是?”
“不是他,他老人家还等着呢,你还没毕业,什么都还没定,他才不急呢,哼。”
“那?”
“是我想来跟你讲的,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想好了吗?社会地位是真的不一样。”
“我知道,”越宁平静地道,“从来民不与官争,办个许可证我就能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那你?”
“太慢。哪怕一切顺利,且有二、三十年的坡要爬,这是一个……厚积薄发,并且每一步都容易滑到山脚的过程。我有现在就想让她过得好的人,我等不及。”
郑熙行心头一紧:“谁?”
“我老师啊。我要不挣钱,她这回过来,就得住老宿舍,住不了新公寓,对吧?我就没办法给宝宝买进口奶粉,顶多给他寄个奶瓶。哪怕我现在是个县长,不贪-腐,买得起?走上仕途,就必须克勤克俭,不然就是自毁前程。”
“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我还能支持得起,家里现在都是我在养。你别为了图一时痛快,耽误了自己。”
“我不接受救济。”越宁含笑堵了一句。
郑熙行试探地问:“上学的时候挣点儿,毕了业改道呢?谁上学不兴干点儿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呢?到时候可以自己不直接经营,改为持股。”
越宁摇摇头:“十四哥,你对我好,老爷爷对我也很好,我心里都明白。拒绝你们,是不识好歹。可是我……我不是好人啊,要没老师教着,我现在不定什么样儿呢。我怕踩进官场上,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吧,我又受不住束缚,你看我干的这些个事儿,是老实人干的吗?经商,我知道自己头上悬着把剑,我会收敛一点。干别的,我自己都害怕,真的。”
郑熙行烦躁地抓抓头发:“你还小……”
“噗——”越宁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这话跟智商低于120的人讲比较合适。我能够承担自己行为产生的一切后果,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自己的心自己操。”
郑熙行定定地看着他:“那行!你自己拿定主意,别后悔。”
“呵,”越宁发出一个轻音,牙齿在下唇上滑过,“我从不在计划表上给安排后悔这项工作,我会把时间安排给纠正、前进两项工作。”
郑熙行张开手臂,狠狠拥抱了一下越宁:“等我回来!”
“诶?”
“我得去买南边的事了,短则几个月,长要到明年都不得闲。我的号码你再背一遍,有事就打电话。”
“好。等你凯旋归来,再多给点投资。”
“好。”郑熙行答应一声,轻轻地在越宁额头亲了一下,“好运。”
越宁眼睛瞪得滚圆,郑熙行眨眨眼:“走,吃饭去!”
【看来跟外头干仗压力很大啊,他这都行为错乱了。】越宁的表情坦然又理解还带点同情,也抱了抱这个行为错乱的人,还拍了几拍,相当和气地用带点诱哄的口气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熙行:……
一顿饭,越宁也不提什么龙四海,郑熙行也没提什么改行,吃吃饭,聊聊天,说说郑老规定每周必须开个家庭会议。廖老家那边听说以后还要语音开大会,集体哀嚎了。
吃完饭,郑熙行将越宁送回去,还心情不错滴说:“下回咱们就能轻轻松松吃顿饭啦,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两人,都没有想到,下一次见面的地方,并不好玩。
事情还就是越宁没瞧得起的龙四海引起的。这位大茶壶眼力有限,招了郁不凡这个不能成事的,忙到第二年要过春节了,郑熙行在南边捞了不少钱回来过年,他那个公司也没有个起色,最后干脆宣布……倒闭了。
龙四海眼瞅这块大蛋糕他吃不上,快要急死了,又把主意打到了越宁的头上,试图“参股”。他原本对t大学生这个金字招牌还是保持相当的敬意的,所以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找上越宁说要“注资”,而是找越宁的同学,试图山寨。不幸遇到郁不凡这个t大里的水货,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产生了“t大学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错觉,完全无视了即使是郁不凡也坑了他十几万的事实,觉得自己可以对越宁施加压力。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么,能高明到哪里去?何况郁不凡说,那就是个被宠坏了的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写出程序的小呆子!龙四海一面瞧不起郁不凡,一面接受了郁不凡的洗脑信息,就这么简简单单掉坑里了。
作为一个层次极低的狗腿子,他并不知道alpha公司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