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原本是有心与你举荐几位公子,不过,刚刚从承乾宫出来,想必你也被吓到了。本宫今日就不提此事。倒是婉妃那里。”
皇后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倾月看了还真是虚伪地很。
“婉妃怎么了?”李倾月故作懵懂状,毕竟,多年不曾回京,一直住在庵堂的人,可不会是太过精明的。
“皇上刚刚下旨,将婉妃的妃位给夺了。如今,已是贬为了婕妤,她住的地方,也迁到了较为僻静之处。”
皇后说着,随即苦笑一声,“事实上,这后宫无论是住在何处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是苏贵妃,其它的女子,任你再貌美多姿,皇上也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话落,似乎又觉得在一个晚辈面前露出这样的情绪有些不妥,略有些尴尬地伸手扶了一下凤钗,“荣华,婉妃可是护国公府的姑奶奶。”
李倾月抿唇浅笑,“娘娘多虑了,既然她当年嫁给了皇叔,那便是皇叔的人了。女子出嫁从夫,这个道理,想来婉婕妤也是知道的。”
意思就是说,您放心,护国公府不会为了一个婉婕妤,就来为她出头的,更不可能会看在了什么皇子公主的份儿上,再有什么动作。
皇后心中稍安,只是仍然不能完全放心,“荣华,我知道,婉婕妤是你大舅舅的庶妹,你们的感情并不亲厚,可是说破了嘴,她也是你外祖父的亲生女儿呢。”
李倾月偏头,做不解状,“那依皇婶儿的意思是?”
“好孩子,皇婶儿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也知道你一直都是比较得老国公的欢心的。回府后,还是要想着多劝一劝,毕竟,这一次婉婕妤可是犯了违抗圣旨之罪,皇上只是降了她的品级,已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是,皇婶儿,荣华明白。相信外祖父也会感激圣恩的。”
从凤舞宫出来,李倾月只觉得自己是真有些累了。
跟皇后说话,而且还是用一个有些无知的晚辈的身分来对话,实在是让她觉得憋屈。
皇后无非就是担心宋家会将婉婕妤降级一事,迁怒到皇后的头上,到时候万一在朝堂上找梅家和安王的麻烦,那皇后可就觉得有些亏了。
如今从李倾月这里得了保证,再加上之前老国公对婉婕妤并不上心,皇后也就松了口气。
李倾月将胸中的浊气吐了出来,看了一眼承乾宫,她实在是弄不懂,皇上对这位苏贵妃何以如此上心?
让一介贵妃,长久居于承乾宫,皇上难道就不怕朝堂上那么多御史的口诛笔伐?
如果说这位皇上是个昏君也便罢了,可他偏偏又不是,做不来那么多诛杀御史的事情,也不知道,明日在朝堂上,会不会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苏贵妃之前因文松院失火一事而迁居承乾宫,对外,也只说是暂居。
如今,皇上直接下令将清华宫的宫人调过来,其用意,已是相当明显了。
皇上如此抬举苏贵妃,皇后竟然还要表现得如此大度,一点儿愤怒的意思也没有,是因为其笃定了苏贵妃生不出儿子,还是因为她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苏贵妃的身上?
李倾月摇摇头,自嘲一笑,“自己怎么也魔怔了?皇上都多大年纪了?就算是现在苏贵妃生下儿子,没有外家的庇佑,别说是登上大宝了,只怕能不能平安地活着,都是个问题。”
安王已经成年,这个时候任是谁再生下皇子,对于安王的威胁都不大。
所以,这会儿皇后只怕真正要防范的,该是淑妃和靖王了。
今日这一出戏,直接就将婉妃从那个不尴不尬的位子上给撸了下来,现在成了三品的婕妤,也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在哭呢?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又被禁足了,连皇子和公主来探视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怕李敏和李庆二人也不会傻傻地再撞上去,徒惹了皇上的厌弃。
“公主,前面是长生殿的人。”绿袖小声地提醒道。
李倾月抬眸,果然,看到了阿不正立于宫门前,显然就是在刻意等她的。
“许是岳总管也觉得今日之事蹊跷,刚巧本宫亦在承乾宫,所以想要问几句话吧。”
李倾月的声音微高,显然就是刻意说给了其它人听的。
李倾月的步撵到了宫门口,果然被阿不拦下,不远处,向来高傲且不可一世的岳大总管,这才缓缓地从他的软轿上下来,昂首挺胸地到了跟前。
这样子,哪里有一丁点儿为奴的自觉?
看到这样的德安,李倾月是真心想要发笑。
“不知岳总管有何事指教?”
岳倾抬腿过来,姿势优雅且透着几分的傲气,一抬手,附近的人,都往后退了有十来步。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听闻今日荣华公主也去过承乾宫,所以,咱家自然是要问一问了。”
李倾月强忍着笑意,“正是,本宫进宫给皇叔请安,自然是当在承乾宫,当时,国师大人也去了。”
德安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主子,皇上这次有意要严查,您看?”
“顺着他的意思做。总归吃亏的不会是咱们。”
“恕奴才放肆,今日之事,只怕不是皇后布的局。”
“嗯,无所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是牵扯到了苏贵妃,你也无需掩饰,查以谁的头上就是谁。我们不帮谁,也不会刻意地诬赖谁。这是一个让皇上更信任岳倾的机会。”
“是,主子,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