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吉此时也走出方丈室,嘴角上的血渍兀自未干,见大师兄如此说,当即答道:“大师兄处置得合情合理,大宝不必多言,你师父若追究,我自有话说。..”
于大宝听得明白,眼前三师叔与大师伯沆瀣一气,任凭自己如何说也无济于事。他本是憨厚老实之人,很多时候都相信命运,任其自然发展,今天心中暗想:“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罢了,罢了,随他吧!”知道再求无益,从地上缓缓站起,不由得一声长叹,也掉下几滴泪水来。姜怀仁僵立在侧,早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雨薇抽抽噎噎、泣不成声,跑了过去,一手拉着杨明,一手拽着萧遥,很是不舍。
“二师兄,我们走!”萧遥恨恨地说,目光怒视道源,脸颊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杨明嘴唇依然紧抿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灼灼,仿佛将要喷火一般,听萧遥呼唤,也不答应,挣脱陆雨薇的小手儿,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室。萧遥也紧随其后而去。陆雨薇更哭得梨花带雨跟在杨、萧二人身后。
道源站立在原地,嘴角挑起一弯得意的笑容,看着两人稚气未脱的背影,突然身子一晃,险些摔倒,登时惊起一身冷汗,不觉有些尴尬,怕被旁人看到,忙收摄心神,这才说道:“大宝,他二人毕竟与你有同门之谊,去送送他们吧!”
于大宝听道源如是说忙向杨萧二人奔去,姜怀仁也站了起来跟了过去。
道源待碧玉峰弟子都远去,微微一笑回到方丈室内。
陈道吉早用手帕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坐在道源身旁,一脸的轻松。
道源扫视众弟子,见人人脸上都无喜悦之,便是祝聪也无甚欢喜。深知自己处分未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便问道:“长胜,你对为师的做法可有意见?”
赵长胜长期以来对师父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违逆,适才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知师父处置过重,但又记恨杨明、萧遥二人对师父大不敬,因而说道:“师父处置全无不当。”
道源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
“我却不那么认为!”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
道源眉头一拧,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怎么认为?”
“弟子以为师父处置完全不当!”二弟子岳清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赵长胜等人惊讶地注视着岳清风,对这个一向冷漠无语的人突然发声甚是不解,尤其是竟敢公然反对师父的做法,一个个愣在那里。
“哼!哪里处置不当?”道源气道。
“师父既然身为代理掌门,自然应该身领掌门之务,对待碧玉峰和翡翠峰弟子应该一视同仁,不该差别对待,而且小师弟虽被萧遥打伤,却并不甚重,何况他也将萧遥封住了穴道,两相平手,何必兴师问罪,却又引来更严重的后果?”岳清风慷慨陈词,丝毫不因身为弟子而有什么忌讳。赵长胜等人直听得悚然不已。
“啪”的一声,道源将面前的木质短几拍得粉碎,怒道:“连你也目无尊长教训起我来了么?这还了得,罚你回到翡翠峰静修,三年内不许见我!”
赵长胜一惊,忙求道:“师父请息怒,二师弟一时糊涂顶撞师父,还请师父从轻发落!”
祝聪、郑飞虎和钱有光几人也忙过来求情,但道源全然不理。
却听岳清风说道:“弟子顶撞师父,也有不对之处,忘师父莫怪,多谢师父宽宏大量,弟子这就回翡翠峰!”说着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出门而去。赵长胜几人浑然不解,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岳清风何以说多谢师父宽宏大量。
道源表面大怒,内心却很是喜悦。原来,道源也知自己处事的确不公,但因为觊觎掌门之位不得不那么做,见其他弟子不敢多言,唯独清风直言无忌,这虽然是与己为难,却也显露了岳清风性格耿直,道源虽然颇为狠辣、狡猾,却也欣赏岳清风的骨气。何况,岳清风已经修炼到了真气七级,而且前途不可限量,超过其他弟子太多,将来自己衣钵的传承非岳清风不可,是以对他表面发怒,心中却喜。至于惩罚岳清风回翡翠峰静修,更是满足了岳清风的心愿。那岳清风修炼真气十分刻苦,又习惯于翡翠峰环境,来到碧玉峰半年很不情愿,多次在道源面前请求回翡翠峰修炼,道源没有同意,这次却借机应允,如何算罚。而且三年不见也并无大碍,因为岳清风已经越过六级和七级之间的节点,修炼之途坦荡无比,九级之前已经无需师父过多指点,所以道源才那么狠呆呆的语气。个中道理只有陈道吉和岳清风明白清楚,所以岳清风才会口中称谢。
陈道吉哈哈大笑,说道:“事已至此,各位师侄不必多言了!都回去休息吧!”
赵长胜等人均是莫名其妙,今天之事令人不解之处甚多,也不再问,向师父师叔告退而去。
杨明和萧遥收拾好衣物,打了个包袱,背在身后,出了寝室,看了看生活多年的地方,依依不舍,最后义无返顾出了朝阳观。于大宝、姜怀仁和陆雨薇都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一路相送,陆雨薇更是兀自抹着眼泪。
出得山门,行了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午牌时分,红日中天,本应十分炙热,但在碧玉峰绿树成荫的遮蔽下,却颇为清爽。几声黄莺的鸣叫婉转动听,但几人却充耳不闻。
眼见前面现出一个转弯,在转弯处一株高大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