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何等聪明,一听罗永烈幽幽叹息,便知必有隐情,忙探问道:“罗叔叔因何事烦心?”
罗梅也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不知父亲因何叹息,眉峰蹙得高高,静待下文。倒是张晓雨兀自地不以为意。
罗永烈看了一眼萧遥,目光柔和,最后转向自己的女儿,叹息道:“恐怕这个宅院我们是住不得了。”
“为什么?”罗梅不解地问道。
“适才那三人自报家门,自称是静水堂的人,为父虽然功夫不甚精通,但于江湖中若干门派还是如数家珍,尤其是那有名的大门户。”罗永烈抬眼望向顶棚,像在叙说着一个故事,娓娓说道,“这静水堂可谓是门宽户大,足有千人之众,更何况他们中间不乏修真高手,今日我父女蒙这萧兄弟仗义出手还有你晓雨妹妹见机得早才侥幸得脱,他们吃亏败走,绝不会善罢甘休,不日便会纠同其他高手卷土重来,我们若不有所行动,必然坐以待毙。”
“怕他们那些恶人作甚?罗叔叔也可以找一些朋友帮忙,和他们斗一斗!”张晓雨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气呼呼地说道。
“非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罗永烈叹道,“一则,我的那些朋友功夫也不见得高到哪去,找他们助拳虽然必能到场,却无故累及他人,我于心不忍;二则,对方人多势众,而又来去无影,我们困守一隅终非良策。”
“这可真是为难得紧了。”罗梅在一旁跺着脚叹道。
“依我看,”萧遥沉思片刻,果断说道,“莫不如远走他乡,避他一避!”
张晓雨一听,气嘟嘟地说道:“有什么可避的?什么静水堂浑水堂的,我们怕了他们不成?”萧遥被她一顿抢白,不知如何回复,只讪讪地一笑,不再言语。
却听罗永烈无奈叹道:“萧兄弟所言乃真知灼见。”
“爹,难道我们必须要走么?”罗梅也心有不甘。
罗永烈点了点头,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必争这一时之气,所幸我的伤也不碍事,报不报仇都无所谓,我所担忧的乃是他们会找上门来,所以,我们必须得走,只是,不知去哪里避祸!”说着,又嗟叹不断。
“有了!”张晓雨一蹦多高,笑嘻嘻地说道,“我想到个好去处。”
另外三人齐声问道:“什么去处?”
张晓雨将凝脂般的纤纤玉手攥成了个小拳头,抵在娇嫩的小嘴儿上,两个灵动闪耀的眸子转来转去,却故作神秘地不再言语。
急得罗梅去拉她的胳膊,口中哀求道:“晓雨妹妹,你快说呀!”
“呵呵!那好去处自然是百花谷咯!”说着做了个鬼脸。
萧遥之前听她说过从百花谷偷着跑出来,想必那百花谷就是她的家,只是以前未曾听旁人说过而已,更不知道远在何处。
罗梅一听,也喜笑颜开,忙伏到父亲的榻前,开心地说道:“晓雨妹妹说的不错,我们可以去百花谷投奔我师父,那静水堂的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我们会去百花谷。”
“何况我们百花谷还有我娘布置的巧妙花阵,外人便是成了名的剑侠也不能轻易进得谷内,那静水堂的乌合之众能进得去么?即便侥幸进了我百花谷又如何呢?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我娘的。”张晓雨喜滋滋地叙说着。
萧遥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百花谷”三个字在心中无数遍地回响着,顷刻之间便在少年心头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罗永烈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最后说道:“这可真要麻烦你们母女了。”
“罗叔叔,您说得哪里话,我娘不止一次和我提及,若不是您和业已故去的罗婶子救了我娘和我的命,我们早就不在世上了,其实咱们和一家人也没什么两样,所以罗叔叔不要有什么顾虑,你们父女去了,我娘指不定多高兴呢?何况我梅姐姐可以朝夕在我娘身边,我娘就可以更方便传她功夫了。”张晓雨再次开导着说道。
萧遥见这晓雨姑娘心念转动的真是奇快,刚才因自己劝说罗氏父女避一避,她却冒起无明业火,现在又力劝父女俩到她家避难,而且颇为欣喜,真是搞不懂她的脾气,但又从心底上喜欢这种无厘头的秉性。
“爹,”罗梅此时也喜上眉梢,笑颜道,“那等您身体的伤好些,我们就动身。”
却听罗永烈说道:“那帮恶人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回转,此事不能再拖,我的内伤已被萧兄弟治愈,只是尚需要调养些时日而已,但事出紧急,不容我们再做停留,需要急速启程。”
那罗梅本意也想尽快启程,只是顾念父亲伤势,所以才那样说,见父亲并无大碍,而且情势的确急迫得紧,马上回房收拾衣物。
罗永烈又唤来管家,那管家五十岁左右,为忠厚长者模样,跟随罗永烈多年,忠心不二,这次也受了一些轻伤,听主人召唤,忙走到主人榻前听候吩咐。
“老吴,你在我罗家二十余年,真是辛苦你了,而今,我罗家有难,也连累你受了伤,我于心不忍。”罗永烈躺在榻上动情地说道。
“老爷,您这话怎么说?老吴跟随您多年,您不仅信任我,还待我如兄长一般,老吴无以为报。”说着,那姓吴的管家竟然抹起了眼泪,想是已对即将发生的事猜到了几分。
“老吴,如今你也看得仔细,我罗家无端惹上了仇家,他们都是一些怙恶不悛、心狠手辣之辈,而且我已知晓他们后台更是惹不起,所以,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