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玉峰的前山靠近峰顶处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处观宇,观宇的规模不是很大,但却屋舍俨然,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甚是庄严。 观宇分为三进,山门匾额书写着烫金的大字——朝阳观,笔力虬劲、挥洒飘逸。进得山门,正中的是大殿,名为三清殿,两侧还有一些配殿,丘祖殿、纯阳殿等。后面则是方丈室,两侧排列着斋房、寮房。自从道源代理掌门这半年来,翡翠峰的弟子住在东面,而碧玉峰的弟子则住西面。
郑飞虎和钱有光两人抱着祝聪撒脚如飞,奔回前山,径往大师兄赵长胜的房间奔去。
这赵长胜年近三十,为道源的大弟子,因资质较为平庸,真气修炼停留在六级,无论道源如何指点,却毫无进展,最后道源也十分泄气,依道源好强争胜的个性本该冷落了这个弟子,但一来赵长胜跟随师父时日长了,彼此有很浓的师徒之情;二来赵长胜对道源言听计从、服侍周到,胜过孝顺父母,而道源出家较早,并无子女,自思将来难免年老力衰,身边弟子徒孙固然一大群,能真心服侍自己的又有几人?所以对这个赵长胜的不成器也就释然了,相反还十分倚重于赵长胜,有什么事都会让这个大弟子去办,赵长胜也极为卖力,往往能很好地完成道源的吩咐,时间久了,赵长胜自然成了翡翠峰仅次于道源的人物。
赵长胜正在屋内品茶,听到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就是一皱眉,还没来得及想会是什么事儿,自己房门已经被在前头领路的钱有光撞开了。
赵长胜年纪较长,平素对几个小师弟也很是**爱,小师弟们向来也极为尊敬于他,但此刻钱有光破门而入,连个招呼都不打,成何体统,分明不把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这还了得,刚要发作,郑飞虎抱着祝聪也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了进来。
未等郑、钱二人开口,赵长胜猛瞥见祝聪嘴角渗血、双目紧闭,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他为道源的大弟子,平时受师父吩咐偶尔在江湖上走动,也见过一些世面,按理说不至于惊慌失措,但问题在于,祝聪乃是师父的侄儿,师父在自己面前没少交代让自己代为照顾,言下之意分明自己有监护的责任,小师弟若有什么意外,这个责任自己如何能够承担?所以未免惊惧交加。
“怎么回事?”赵长胜一改往日气定神闲的悠然语气。
“小师弟被萧遥打伤了……”郑、钱二人齐声说道,分明带着哭腔,显然也吓得不轻。
“把小师弟放到我的**上。”赵长胜赶忙吩咐道。
此时祝聪已经悠悠转醒,适才只是晕了过去,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见大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都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祝聪醒了过来,三人心下稍定,但又听祝聪突然一哭,疑心必是疼的厉害,却不知这祝聪多半是受气所致。从出生至今,无论是父母家人,还是师父师兄都对他或是**爱或是谦让,从来没人打过他一个巴掌,便是骂也没有过,何等的娇气,今天却被萧遥打得如此不堪,甚至还晕了过去,叫他如何不气恼委屈。
赵长胜先是安慰几句,然后伸手搭在祝聪的腕上,沉吟片刻,说道:“小师弟的伤并无大碍!”
郑、钱两人听师兄这么一说,登时长出了一口气,从祝聪受伤一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内两人忧心如焚、焦灼万分,此时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方才卸下,登时便委顿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路的飞奔,两人互相交替抱着祝聪,哪里想到累,都是拼了命一般的奔跑,两人轻功已经不弱,但急于救治小师弟,无不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此时才觉得已然虚脱。
祝聪突然敛住了哭声,恨恨地说道:“姓萧的,这一掌之仇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赵长胜忙安慰道:“小师弟,报仇之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朝一夕,何况你纵然受伤不重,却也需要静心凝神,悉心调养,不可过于悲愤。”说罢,伸掌触到祝聪的后背,调运真气,为祝聪疗伤。
约莫半个时辰,赵长胜才收回手掌,缓缓说道:“师弟,你的内伤已经不碍事了,只需静养数日便可恢复,就先躺在这里休息休息。”
“多谢师兄,我知道师兄对我好,但……”祝聪突然一顿,脸露哀戚之,忽然转而说道:“师兄若心疼我需帮我对付那个萧遥!”若是以前祝聪绝不会这样说,但自思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把握战胜萧遥,即便有郑钱两位师兄帮忙,却又想到那个让他十分忌惮的杨明,所以要拉大师兄为自己撑腰。他虽知大师兄真气修炼停滞不前,在六级阶段已经不下五年光景,却自信以大师兄多年的内力足够对付杨明,毕竟杨明只是刚刚触及六级真气的门槛,所以才如是说。
赵长胜秉性本十分敦厚朴实,却在道源身旁时日不浅,久而久之,道源的一些为人处世逻辑已经深入他的内心,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会有一些争强好胜、自私自利。
道源没少在朋友面前抱怨师父玉阳子如何偏心,将玉虚门掌门之位传给了二师弟道清,又说道清在师父面前如何巧言令、阿谀谄媚才夺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掌门之位。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赵长胜听了师父一面之词,难免相信真相也是如此,又因道源乃是自己的恩师,所谓是亲三分向,所以赵长胜也对碧玉峰道清一脉也颇有微词。今日见小师弟受伤,又闻得小师弟邀自己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