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水汪汪地眨巴着,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纵然知道暖儿是无意之举,宗政玄宁还是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火热热的红云一路从脸颊烧到了耳根,双手别扭地伸在半空,收也不对,抱也……不是太恰当。
“果然是你的女儿,这好色的性格跟你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要是有人跟我说她不是你亲生的,我都不信呢……”白朗之走到镜月未央身边,眉眼挟着几许戏谑,目光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若不是深知这个女人的恶劣本性,以他的度量,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女人到处拈花惹草,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先动情的那一个?谁让他爱上的这个女人,狂妄无羁,谁都无法束缚。倘若管得紧了,反而离得更远。
真是,很让人伤脑筋啊。
“你别不信,她是我捡的,”镜月未央从风中凌乱的状态回过神来,撇了撇嘴角一脸严正,坚决要跟小魔女,不,是小色女撇清母女关系!“……真的。”
白朗之:“……”
镜月千修,彦音,小银子,楚鹤鸣,慕容晏:她还真说得出口!
宗政玄宁:最好是捡的!不然要是暖儿以后也变成女君那样,那他……
“陛下,圣焰使节求见!”
“带他到御书房。”
将暖儿交给宗政玄宁,镜月未央带上楚鹤鸣去了御书房,关于跟柳逸轩那个约定,她还要好好盘算盘算,毕竟这一出兵,对她英明神武的形象影响不小。答应别人的事自然是要照办,虽说兵不厌诈,但食言而肥终归不是什么好习惯,更何况能多一个同盟,干嘛非要把他变成敌人呢?
他宗政雪微会笼络人心,她就不会了吗?
不错,西冥是武力雄胜能征善战,但那都是过去式了,很快,她不仅会彻底打破神枭十三骑的不败神话,还要将其死死踩于脚底——当初飞得有多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有多惨!
“参见女君陛下。”大概是有求于人,圣焰使臣一见镜月未央就快步迎了上来,但又碍于两国尴尬的关系,为免镜月未央趁火打劫提出过分的要求,面上又是一派凛然正气,不卑不亢。
在镜月未央转眸瞅向他的那一瞬,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人的身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明明寄人篱下飞凤囚笼,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过哪怕是半分的谦卑之色,或许就是那个时候,那副孑然而立的傲骨就已经印到了她的眸底心间。
“嗯。”
镜月未央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款步掠过使臣身边的时候连斜眼也没有看他。
一般而言,身为使节大抵是一些能言善辩的演戏高手,而这回商讨的内容事关柳逸轩本人的生死存亡,他定然会派出最厉害的暗使来。
所以,要想达到预设的目的,一定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见镜月未央如此不领情,使臣的脸色不免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就恢复了先前严谨的神情,跟着上前两步,先发制人:“微臣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女君很清楚,当初殿下费尽心力送女君归国,眼下殿下有难,女君不会食言而肥,就此袖手旁观吧?”
“呵,那是当然。”镜月未央笑着一口应下,却不急着说出兵相助的事,目光微微一转,眸色即刻变得深邃起来,“不过朕还有一事不明,想向李大人讨教一二。”
“女君请讲。”
“据朕所知,西冥与圣焰两国联姻结盟,九皇子又素与冥皇交好,这一次双龙夺嫡的内斗,冥皇想必不会坐视不理。西冥的实力众人皆知,就算两国的距离隔得远了些,但只要西冥大军挥刀东上,恐怕就是那太子坐稳了皇位,也还得双手再奉出来不是么?既然如此,圣焰就算不出兵,结局也不会变嘛!”
使臣的耳朵最是灵巧,镜月未央一说完,就把那长长的一段烟雾弹给拆减成了几个字:“女君的意思,是不打算出兵相助?”
“唉。”镜月未央换了个姿势,面露难色,“朕的处境想必你比朕更清楚,实在不是朕不想出兵,只是有心无力,很多事并不是朕说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要怪就怪当初圣焰帝君背叛了两国的盟约,转而与西冥交好,倘若朕执意要出兵相助圣焰,只怕底下的那些将士不但不从圣旨,反而会谩骂朕是昏君……”
听镜月未央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片,使臣虽然一早开启了自动屏蔽功能,但还是忍不住大皱眉头,看来镜月未央是打定了主意要推诿食言,遇上这样的无赖,哪怕他再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亏得殿下先前还如此……信任她。
正当使臣垂眸思量,是否该动用极端的手段胁迫镜月未央发兵的时候,镜月未央忽而又换了个姿势,抬起腿交叠着搭在案桌上,从殷红的双唇里轻轻地呵出一句话来:“不过,只要你们能答应朕一个条件,朕或许可以为了九皇子冒这一次天下之大不韪。”
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听镜月未央转了口吻,那使臣哪里还顾得上讨价还价,赶紧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问得几近迫切:“但凡不会危急到社稷安危,不会对九皇子造成伤害,无论是什么条件,臣等必当竭力达成!不知……女君有何要求?”
“其实嘛,朕的要求很简单的。”镜月未央漫不经心地捏着一块黑石磨着指甲,嘴角是一贯散漫而弥漫着阴谋气息的笑意,楚鹤鸣看了那使臣一眼,又回头望了镜月未央一眼,同样猜不透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