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院里,鞠媛媛正在快速的做着自己的嫁衣,也不管款式好不好,针角平不平,她在屋子里日以继夜地做着一件红色云锦的喜服,让琴儿都觉得害怕。
大夫人来看了她几次,见到她是这样的状态,也就不再用言语刺激她了,只求哥哥能早点来接她走。
鞠媛媛手里拉着线,细细地缝着那件衣服,有时候针扎到手也不觉得痛。
琴儿在一旁心疼,就轻声问鞠媛媛,“小姐,不如我来帮你做吧,我是可以缝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鞠媛媛是发疯了,但是都不愿意明说。
兰若雪身患花柳病,她还执意要嫁,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况且,她现在自己做嫁衣,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非你不嫁,非我不娶。
除此之外,鞠媛媛还不信地在纳兰府上的下人中间询问可治花柳病的大夫,她也不顾得小姐颜面,四处打听大夫,希望可以尽快治好兰若雪的花柳病。
这日纳兰德在书房,大夫人在一旁静静奉茶看着纳兰德在读书。
看了一个时辰,纳兰德听到院子里有人问,“白妈妈,你见多识广,知道哪里有大夫可以治花柳病吗?就是兰若雪得的花柳病。”
被问的白妈妈吓了一跳,今天是她当值,大夫人和老爷都在书房里,要是听到这话那还了得?
“鞠小姐,我只认识一个大夫,上次已经请过了。鞠小姐还是先回香樟院吧,如果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的。”白妈妈性格温和,对鞠媛媛这样发疯也是深表同情,再加上还有大夫人在,也不愿意呵斥鞠媛媛。
没想到过了一会,鞠媛媛却大声叫,“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我知道你们都跟我不好,可是,只要你们告诉我,我就会给你们银子,给你们好多好多的银子!”
白妈妈看到鞠媛媛不肯离开,心里急的要命。
如果老爷生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连推带搡地安慰鞠媛媛,“你先回去吧,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
门外渐渐无声,白妈妈回来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纳兰德挑眼看着大夫人,见她的脸上神情非常难堪。
“夫人,这位鞠小姐住在纳兰府是不是不走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闹的满城风雨,她不仅把鞠家的脸丢了,现在把纳兰府上的脸也丢尽了。”
大夫人万分惶恐地低着头,绞着衣襟,“我知道,可是我劝过媛媛,她不愿意回鞠府。现在鞠府也没有人打发来接,哥哥回信是说让鞠媛媛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他会来接的。”
“他当然会来接,他害怕丢人,所以不愿意来接鞠媛媛,想的到是不错!”纳兰德将手里的笔搁到砚台上,目光惧厉地看着大夫人,那种威慑力就像是一把剑逼了过来。
这件事情大夫人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辩驳,只是答应尽快让鞠媛媛离开纳兰府。
纳兰沉浮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大夫人知道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她要害的她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大夫人心中的恨一点点漫上了,早知道当初她娘不在的时候,就应该活活把她掐死。
兰若太师府,兰若雪不吃不喝进入了昏迷的状态,兰若太师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兰若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次又被鞠媛媛这么一闹,满城风雨,他连青楼也不能去了。
每日闷闷在家,心里难免就要生出各种念头。
后来这些日子,兰若雪干脆连饭也不吃,他不想活下去了,这样的人生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天早上,侍奉兰若雪的李妈妈又来告诉太师,“公子不肯吃一口饭,还说要活活饿死自己,老爷您还是过去劝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兰若太师抬头长叹,“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兰若家啊!”
说罢,他站起身来跟着李妈妈往兰若雪的屋子走去,走过穿堂,还未进后院,就听到兰若雪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谁拿剑来杀了我?”
太师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自暴自弃,更没有想到他兰若家的长子竟然是这么一副不成器的模样。
走近屋前,就看到门内的兰若雪穿着白色小衣,脸色苍白拿着一把剑乱舞。
几个三等丫头不敢靠前,也不敢离去,只是站在那里苦苦哀求,“公子,您把剑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老爷一会就要来了,您不要这样。”
兰若雪哪里肯听,病的是他,丢脸的人也是他。
他觉得在这世上再难活下去了,连父亲也是在责怪自己,这样下去,他就是废人一个。况且那个鞠媛媛时不时还来兰若府上探望他。
说是探望,到不如说是来闹,她只要看到兰若雪不肯吃东西,不肯吃药,她就会大发雷霆,出手打人。
那些丫头们都怕她,只要她来了,那些丫头们就躲得远远的,兰若雪只好一个人抵挡着鞠媛媛。
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所以他不愿意再苟且活下去了。
“你们让开,就让他拿剑结果了自己,好歹还有些烈性,不用被京都的人瞧不起!”兰若太师走进房间,看到兰若雪脖子上架着一把剑,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只是围着兰若雪不停地转圈子苦苦哀求。
兰若太师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肖子。
索性上前,把剑一把夺过指着兰若雪说,“有种,你就自尽,别在这里吵吵嚷嚷,让外人听了以为是兰若府的人不让你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