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助理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知道似的，照样对他礼遇三分。
顾一凡微笑回应，坐在前排看雨雾下的街景，一直没抽烟。
他的眼睛随着跳动的雨点，时常会扫过后视镜。
苏小米坐在后排左首，简笑进车后，先照例检查她是否扣好安全带，除此之外，他的神情没发生多大改变，温和、沉默。
“不要乱动。”他拍下苏小米弹开锁扣的手，探身过去再给她扣好。
苏小米靠坐不动，只皱了皱眉。心底却是叹了口气，她已经可以感受到身后射来的灼灼眼神了。
简笑看着她又笑了起来：“太闷了吧？马上就到了。”
说完后，他回避身子。
顾一凡从后视镜看到苏小米冷漠的脸在微微松动。
他对那张接吻的照片印象其实很深刻，尤其记得男主角的手。
因为他相信，男人的品味可以通过衣着谈吐来体现，而生活的阅历必须从眼睛和手指来展现。
——后面这个对手，眼里不兴波澜。
而且他的手，透过一截白皙的衬衣袖口，干净而稳定。
顾一凡微微一笑：“简少爷身体不大好？”
简笑正身坐好，同样微笑意欲深刻的说道：“如果小米常来看我，我会好得快些。”
苏小米眉毛微微一动：“你检查身体了吗？”
按照苏妈妈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任他忽视自己的身体的。
简笑笑着回头，安抚着：“没什么大问题。”
车子行驶在虽有淤泥但仍平坦的大道上，突然颠簸了一下。
苏小米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坐姿闲散，口里的语气却有些冷：“怎么了？”
开车的助理张纹丝不动地坐着，不回头。“哥不准我说。”
“那就不说。”苏小米笑如春风。
助理张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看样子快要忍不住。
简笑淡声招呼：“小张，专心点。”
苏小米也没再问，抬起眼睛看着他：“瞒着？”
简笑转头再默然一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苏小米本能地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
——引得前座的顾一凡眼神跟着深了几分，他的神情已有些不悦。
简笑显然很了解到她，回头又是一笑。
目的地马上到了。
酒吧前人烟稀少，这几天大雪，已经严重影响了生意。
简笑推门先下，一边习惯性地帮苏小米打开车门，一边打量商街两道。
顾一凡已经站在车外了，向苏小米伸出手：“来。”
苏小米没多大反应，只走过去说句“不用了”，用微凉的眼睛强调了她的意思：不用在简笑面前秀什么，她不想打击他。
顾一凡盯住她的眼睛，手掌伸直不变。
她根本不为之所动，顺势从简笑手里接过他为她订购的橙香蛋糕，一把塞到顾一凡掌中：“走吧。”
顾一凡抿住嘴，掂了掂纸盒说：“爱吃这个？”
“嗯。”苏小米蹭着他朝大门里走，好像忽视了身后。
同样地，身后车轮发出唰地轻响，碾过满地雪水驶了出去。
从头到尾，果然没人提到过简笑的其他事。
回到小包厢，空气温热，苏小米脱下茶绿色外套，坐下沙发里又开始看动画片。
可是顾一凡有话要说：“小米儿，我问你几个问题。”
被点名的苏小米早已拆开了包装纸盒，在用铲子铲蛋糕吃。“不说废话就行。”
顾一凡脸色阴沉。
他两手插进长裤口袋，挪出身子挡在了屏幕前。“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
苏小米却挥舞着叉子：“别遮着我，让让！”
顾一凡站着不动，挺拔的身姿完全遮住了动画图像。
他继续冷冷说：“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如此的百依百顺？而且还这么了解你的喜好？”
苏小米突然抬起了眼睛，疏离的光倾泻一地：“顾二少爷，你必须先弄明白三件事。一，对人客气是我的礼貌修养。二，我跟他的关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儿，并不影响别人什么。三，你上次已经放过狠话，说要断个干净，这个时候有什么立场管我的事情？”
她低下头开始铲蛋糕吃，清脆的嗓音一说完，神情又恢复了平静。
——始终木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连可恨的招牌笑容都没带上。
顾一凡默不作声盯着她，盯得眼底生出了恨意。
他突然扑了过来，将她死死按在沙发里，喊了句：“老子要找你做媳妇儿，凭什么不准管你？”
苏小米刚失笑回句“粗话学得不错”，他一看到她可耻的笑容，就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苏小米吃痛，咝地按住脸颊吐气：“顾一凡，你最好别惹我，我这两天心情不好。”
“管你好不好。”顾一凡冷笑，压过强健有力的上半身，整个扑上去一阵啃吻。
苏小米好不容易够到茶几，放下了心爱的蛋糕，再空出手抵抗他的纠缠。两人又抓又咬，互相不退让，像是披着优雅皮的狼在缠斗冷着脸的狐狸。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都上了成人岁数，后进门的店长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哎呀，要死啊，大白天的——”娇滴滴的声音突然一转，变得尖利起来，“我说顾二少，这样欺负我们家小米不大好吧。”
顾一凡恶狠狠地亲了口咬出血痕的嘴唇，心满意足地挪开身体。
他伸手拉起快窒息的苏小米——